。_以償

皐月

Side A

一起出門完全是意料之外。

日前，聽鄰居婆婆提及鄰鎮的紫藤開了，據悉沿途還搭了隧道般的棚架，淡淡的芬芳如瀑布流瀉，間雜的綠意更讓花色猶若虹彩，是季春的裙襬呀，蹁躚春光的歌聲，輕輕款款如斯動人。

於是，乘著休息日，孩子攜帶一些隨身用品，讓橘子貓坐在鋪了軟墊的腳踏車籃，鬆鬆地繫了一條貓貓的頸鍊在手腕，踩著踏墊便要赴一季東風的邀約──然後在騎了一小段路之後，遇見正要返家的少年，孩子開心地打了招呼，並告知要去賞紫藤。

「……你知道你騎的完全是反方向嗎，豆芽菜。」

「噯？」

嘆了口氣，少年要孩子在原地等一會兒，稍後，回家一趟的少年揹著背包，騎著自己的腳踏車返回。

結果，就成了他們一同出發的現況。

泠風拂過耳際的溫度很舒適，儘管愈來愈接近夏日，不過居住的地方緯度偏高，不至於太過悶熱。途中，孩子幾度要繞錯轉彎，少年只得無奈地揉揉眉心，交換彼此的手機號碼，以防孩子哪天真的迷途到下個縣市，至少還能聯繫得上。

孩子在通訊錄中給少年設定的名稱就是神田，少年則在聯絡人名單裡輸入了「豆芽菜」，孩子瞥見後十分不滿，氣鼓鼓地在名字後方括號「臭馬尾巴」。

由於不是假日，抵達鄰鎮時沒有太多遊客，泰半是附近的居民，孩子與少年決定一面牽車一面漫步，橘子貓爬出鐵欄踩在主人的坐墊上，巡視領地那般揚著尾巴。

沿路鮮少對話，孩子仰起頭看著攀在棚架的紫藤花，偶爾幾綹流蘇似的芳香吻過髮梢，橘子貓還因此打了幾枚噴嚏，逗得孩子噗哧失笑。

少年僅是淡淡地瀏覽，不特意為哪一幕佇足，孩子倒是停下腳步幾次，為了拍下一幀細膩的花景。

午餐是簡易的飯糰，孩子依著自己的食量捏了大顆些，少年自背包拿出幾個麵包，並將其中一瓶罐裝茶拋給孩子，收穫盈滿笑意的一句謝謝。

隨意聊了些日常，談到花店的經營，坐在矮牆上的孩子扭開瓶蓋喝了一口茶，雙腿輕輕晃了晃。

「現實的每件事情都比我想得更困難一點？不過瑪那從來沒有要我放棄什麼，他都說人生經歷過了才會知道。」

而且大家都對我很好，你也是喔，神田──笑著看向少年，孩子搖了搖手中的茶飲，嘴角沾著一顆米飯。

「你的臉上有飯粒，豆芽菜。」

「欸！我才不是豆芽菜──」

用餐後他們又在牆邊稍作休息，少年傍晚尚有一堂課，不能再走得太遠，孩子又留影了幾幅花香，牽著車慢慢踅了一程。

忘了誰先說起與誕生有關的主題，約莫是前幾天一位先生來店裡買花，要送給住院的妻子，因為那天是她的生日。

「六月。」

回答孩子的提問，少年的腳踏車沒有鐵籃，橘子貓一度想爬到他的坐墊，但是被少年淺淺的睨視攔下了貓步。

「就是下個月耶，我是十二月，瑪那是在聖誕節收養我的。」

摸摸橘子貓的頭，孩子不曉得是給花粉或貓毛嗆著，也跟著打了個噴嚏。

「……是個好日子。」

「嘿嘿。」

說著，兩人先後跨上腳踏車，貓貓也回到籃子裡，前掌搭著籃沿，鬍鬚又一次迎風搖曳。

「你也是喔，神田。」

踩下踏墊前，孩子再度向身旁的少年這麼說，雪色的眸色融著暮春的碎陽，溫暖而真摯，映在少年眼中，溫熱著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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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云記：

我也想吃飯糰O3O(被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