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夫妻拉布劇場ˇ》Vol×1。中
就讓我只留下自己的一小部份,
這樣我便能稱你為我的全部;
就讓我只留下一小部分的意識,
這樣我便能在每一個層面感受到你,
並在一切事物中親近你,
時時刻刻向你奉獻我的愛;
就讓我只留下一小部分的束縛,
這樣我便能以此與你的意旨相縛;
讓你的意旨在我的生命中實踐
──那正是你愛的束縛。────────
時間,似乎是停止了。
當你聽見年輕女人的疑問時,腦海中劃過的是他的名字。
你愣得顫抖了步伐。
原本你想留下來和他一起作戰的,但他吼著把你推開他身邊。只因為不想讓你受傷。
如果、當時你再固執一點堅持一點,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眨了眨輕顫的雪翦,你輕輕閉上眼、試著祈禱他出現。
之前在亞洲分部和方舟時也是如此,不安的時候迷惘的時候,你只要閉上眼睛就能看他──
這次你也選擇闔起雙眼,依著氣息去找尋。
結在彼此小指上的那條紅絲線。
※ ※ ※
當舊的言語在舌尖枯竭,
新的旋律卻從心中迸現;─────
少年不常說愛。
不會總是把我愛你掛在嘴邊,就連孩子的名字也是。
但孩子並不在意。
雖然橘髮友人時常替自己抱不平,但孩子也只是微笑著不說什麼。
因為孩子知道,少年把自己記在心裡,連同那句我愛你。
※ ※ ※
我要你,只要你
──讓我的心不停重複這句話,永無止境。
我潛意識的深處也響起呼喊
──「我要你,只要你」。────────────
牽手、擁抱、親吻,還有其他戀人之間會做的事,你和他都已經擁抱過彼此很多次了。
你們並不是因為生理需求才成為戀人的,只是在認定了之後,你太熾熱的吻偶爾會讓那個雪似的人兒不住輕嗔。尤其每次長期任務結束後,你總是忍不住會抱緊他。
你是他的救贖,而他是你的鑰匙。
每一次重複著相似的動作,他會習慣性的扣住你的背,像是依賴著汪洋中唯一的浮木。
而你會親吻他,為他吻去臉上因瘋狂的律動而溢出的眼淚,但又更往他柔軟的深處挺進。
那像是一個儀式,一個確認彼此的溫度、知道對方還存在,代替了語言的那句我愛你、那般神聖的儀式。
※ ※ ※
你在什麼地方,我的愛人?
我等待的人是你,而你也曾允諾前來。
我將這驕傲私密地緊擁在心中。───────
任務並不常兩個人一起出,地點也不一定相近。
儘管擔心,但孩子並不害怕。
因為少年答應他會活著回來。
很認真很堅定的約定了。
「我會等你回來,優。」
剛結束任務歸來,孩子站在教團大門前輕喃,堅定地。
※ ※ ※
清晨一陣低語催促著我們出航,
只有你和我,這世上無人知曉
我們這沒有目標沒有終點的生命旅程。───
「要離開了呢,教團。」
「嗯。」
「不知道其他人會去哪裡呢……」
「誰知道。」
「拉比好像還是會繼續書人的紀錄工作吧……利娜莉跟室長大概是回中國…大家都有要回去的地方呀……」
「……笨豆芽菜。你也有要回去的地方。」
「啊、優──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啦!」
「吵死了,誰叫你慢吞吞的船都要開了。」
「哪有……哪、優,我們要去哪裡?」
「…英國,然後回日本。」
「咦?」
「我說過我會把你娶回家的,笨豆芽。」
然後,船行駛了。
※ ※ ※
那天,我尚未準備好你的到來;
你卻如同常人一般,不請自來。
我並不認識你,我的君王,
但你確曾在我生命裡需多飛逝的時光中,
戳註了永恆的印記。─────────────
白髮少年淡淡地倚在木窗邊,一身粉白柔綢的和服上繡了淺粉色的碎櫻,彷若自窗外的櫻樹飄落。
手心把玩著方才摘下的櫻花,薄淡的香氣揉進衣袖間,櫻紅色的柔唇莞爾。
他其實不屬於這裡。
自小跟著父親流浪,在父親辭世之後輾轉流連到這裡。
花樓。供那些閒得發慌的有錢人家消遣的地方。
老闆娘好心收留了當時才十歲的他,原本以為只是打打雜就罷,但誰也沒料到、近年開始在花樓間流行起──
男寵。
思緒及此,白髮少年緋色的唇緣不禁黯淡幾分。
花魁呀……才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就擁有這個稱號,是否太奢侈了些?
前些日子滿十五歲,接下來、是否直到老死都要活在這裡呢?
直到年華逝去,靈魂因被塵世洗染無法洗淨──
一直一直,直到永眠為止。
記憶中有個人對他這麼說過,似乎是好久好久以前的故事。
但他還清楚記著,當時握著自己的手多麼溫柔堅定,那雙邃黑的眸中看見的他是如何白淨。
似乎是、好久好久以前的故事。
回憶若乎亦只能漂浮沉落在時流中,反覆。
輕聲嘆了嘆息,闔起染了些塵灰的雪眸,打算讓記憶沉睡。然而下個頃刻,拉門無預警地被拉開,滿室的寧靜被打亂規律──
白髮少年微微驚訝得回過身望向房門,門外站著個少年。夜黑的髮遂黑的眸,一襲幕黑的和服,那是當今天下的霸主。
將房裡的空間巡視過一遍,黑髮少年的視線最後停留在坐臥在窗邊的白髮少年。
定定地看著仍不解驚訝的白髮人兒,似想望透那雙明澈薄淨的淺灰色雪眸。無聲地,黑髮少年淺然得勾起唇緣。
終於……他找到了,只屬於他的那朵櫻。──
※ ※ ※
我不知道你從何時就已走來與我相見。
你如太陽與星辰般的光輝,
永遠無法將你隱藏。
我不知道今日我的生命何以如此悸動,
一股狂喜席捲我的心。
就像臨近結束工作的時刻,
我感覺到空氣中你甜美的身影散發淡淡清香。────
等在少年的房間,孩子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那朵漂浮於羊水面的蓮花,雙手小心溫柔得捧在兩邊像是守護。
他在等。等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而後、房門被打開,少年的團服有些損毀,但平安的回來。
輕輕放下捧著的水漏,孩子奔至少年懷裡,略小的手緊緊擁在少年身後。
「優,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亞連。」
孩子淡淡的甜美香氣溫暖了靈魂,冷卻的心跳再次因孩子有了暖度。少年擁著孩子,緊緊緊緊的。
※ ※ ※
當我從睡眠中醒來睜開雙眼,
我看見你佇立我身畔,
我的睡眠沐浴在你的微笑中。────
早晨微涼的陽光悄悄從窗隙溜進,睡在純白床褥裡的孩子微微顫了顫雪扇般的羽睫。稍稍挪動纖細的身子,在少年懷中蹭了蹭。
「豆芽菜,終於醒了?」
單手倚著頭枕在軟枕上,少年有些好氣得問。
「嗯……優起得好早……」
「是你睡太晚了,笨豆芽。」
「還不是因為優都很晚才讓我睡……」
孩子撒嬌似的嬌嗔聲,輕輕從少年懷內抬起頭。
「哪、早安,優。」
「早安,豆芽菜。」
輕聲地,揚上了嘴角。
※ ※ ※
我找到了什麼?
你留下什麼樣愛的印記?
清新的朝陽照進窗內潑灑在你床上。
我獨坐並好奇的沈思,
你這是什麼樣的禮物呢。
我這樣柔弱,將它抱在懷裡會刺傷我。
然而,承擔這苦痛的榮幸,和你這件禮物,
我都將銘記在心。─────────────────
陽光輕輕自窗外灑進,溫暖了整室的空氣,也喚醒了被單裡的人兒。
「嗯……」
小小的夢囈融化在輕拂的風裡,你緩緩的睜開猶霧著水氣的眸子,慢慢從床上坐起身子。
腰際陣陣不適和痠麻讓你不舒服得抬手想揉去那種不適感,但在看見自己身上滿佈的碎櫻般的紅印時羞紅了臉頰。
昨夜……是瘋狂了點……
稍微挪動了下身,仍是有些刺痛。你低頭尋找昨晚被棄置床底的睡服……
「被弄成這樣也沒辦法穿了吧……」
鈕扣被扯去一半,衣領和下襬也被拉出幾條線。你只好另外從衣櫃找別件衣服穿。
身上沒有不舒服的黏膩感,大概是你累得睡著之後少年幫你清洗的。
找了件高領的白色長毛衣,你慶幸還好現在是冬天,要不然被橘髮友人和少女看到大概又要被調侃好幾天吧……
拉高衣領,確定沒有露出會讓人想入非非的痕跡後,你關上房門下樓。
「豆芽菜,醒了?」
停在樓梯間,你聽見少年的聲音,也看見少年在廚房為你準備早點。
「早安,優。」
你牽起唇角的甜美,滿溢著幸福的微笑。
※ ※ ※
當你詢問我的名字,
我含羞地默默佇立。
的確,我為你做過什麼,值得你掛念?───
愣著的望著站在門外的人,白髮少年不解的眨了眨眼。
「請問……閣下是哪位?」
夜幕般的黑色長髮很是熟悉,但又記不起那是誰的眼睛。
將白色駿馬安置在一旁的樹蔭下,騎士只是對著他淺淺微笑。
「我們昨天才見過面的,還記得嗎?」
伸手摘下束著長髮的白色髮帶,墨黑色的髮如銀河倒瀉。
白髮少年不禁睜大了眼。
──『白色的…精靈……』
是他?
──『你是這裡的居民嗎?』
昨天那個人是他?
──『你叫什麼名字?』
是那個黑髮少年──?
「神田…優?」
白髮少年問著,有些不可置信的顫抖。
「是,我親愛的亞連。」
黑髮少年說著,輕輕執起白髮少年的手,溫柔的印下親吻。
──『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 ※ ※
疲倦在你心頭,睡眠仍停駐你雙眸。
你難道沒有聽到這句話嗎?
醒來,啊,快醒來!─────
戰爭結束了。雪停了。
孩子柔軟的腿上枕著少年,兩個人身上染了比團服還沉重還黑暗的血。
少年睡得很沉,孩子知道少年永遠不會醒過來了。永遠不會。
永遠。
前幾個晚上少年還抱著他說永遠,如今那個溫柔的擁抱已經沒了溫度。
「優───………」
孩子抱著少年,希望能讓少年感受到一點溫暖,就算只有一點也好,他只希望他醒過來。
但孩子知道,少年再也無法張開眼了。
戰爭停了,雪停了。
心跳停止了,血液凝固了,眼淚潰堤了。
已經……不在了……─────
※ ※ ※
×未完持續ˇ(再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