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以償

暮春，午後的陽光微淡，徐風捎來淺淺的花香。

原本午寐著的你因為這縷清淺的幽香轉醒，睜開眼，映入墨色瞳孔的是敞掛在落地窗邊的淡色和服。

雪白的底色，布料上繡著淡紅的彼岸櫻，腰帶則是鮮紅的絳色。那是少女為孩子量身製作的衣裳。


猶記得當初少女把衣服塞進孩子懷裡的模樣，由於不了解穿衣的順序與方式，孩子只能抱著衣物不知所措的對你投向求助的眼光，而你只是看了眼在一旁笑的別有意圖的少女，拉過孩子的手往房間走去。

『優…？』

『安靜。』

鎖上房門，取過和服置於床褥，孩子仍是一臉疑惑的看著你。

『衣服脫掉。』

『哦──咦、什、什麼──？』

『我教你怎麼穿和服，快點把衣服脫了。』

『唔──、』

有些難為情的解開襯衫的衣扣、褪下長褲，孩子白皙的身軀上印著點點嫣色的痕跡，那是前幾日你因情動在他身上留下的專屬證明。

抬起孩子的手，微微調整已然悸動的呼吸，刻意忽略那些櫻瓣似的痕跡，將衣裳一一套入孩子身上。原本一切都很順利的進行，但在看見色彩艷麗的寬腰帶時，你不禁愣住。

『…優？』

『……沒事。』

揉揉額角，你早該料到少女的意圖──長度足夠拿來打結的寬腰帶，在家鄉是女性才有的穿著。嘆口氣，你試著回想以前見過的女性腰帶綁法──母親因為已婚所以是綁太鼓結，未婚女性似乎是打蝴蝶結吧……思索著，將腰帶反覆纏繞幾次後綁上美麗的蝴蝶結。

『啊、利娜莉還有給我這個，說是拿來綁頭髮的。』

孩子自襯衫衣袋拿出一條上頭繪有八重櫻的紅色長緞帶，放進你的手中。

『紅色…？』

『嗯、因為利娜莉說這樣比較搭……』

水色的眸子含著羞澀的笑意，孩子輕輕眨了眨眼。

於是，接過緞帶，在孩子銀月色的髮上打結。鮮紅的緞帶在雪白的髮絲間更顯燦眼奪目。

『這樣…會不會很奇怪？』

微揪著衣袖，小臉上暈染著動人的嫣色。

『……很適合。』

而且非常美麗──你在心裡這麼說，霎時你彷彿聽見了心跳的聲音，因為他、又一次，失序。

鮮紅的緞帶彷若蝶翼翩舞於霜色的花簇間，點點粉色的櫻瓣點綴在孩子的髮，無垢的淨白和服服貼在孩子纖細的身子，偎地的衣袖繡著粉色漸層的彼岸櫻，腰間繫著的絳紅色腰帶上織了數朵霜絮般的雛菊櫻。孩子那仿似雪色羽翼的扇睫在空氣中輕顫，渲在臉頰的櫻色嫣染一如唇邊的顏色那般美麗。

就彷彿是花的精靈。

『下次…』

『嗯？』

『回日本以後，我再幫你穿白無垢。』

『白無垢…？』

『嗯。』

一把摟過孩子，緊緊擁在懷中。

『那是日本結婚時的新娘服。』

接著預料中的看見孩子臉上的緋染由淺轉為熟成的蘋果色，你無聲勾起唇緣，俯身、深吻。──

你想你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時候的他，如此聖潔而又美麗。


「櫻…嗎。」

那個似花一般溫柔的孩子，也許就是你這一生，想一直守護著的那朵櫻吧──…。


陽光親吻在窗邊，淺色的櫻香織入猶留溫度的衣裳，和風輕揚。

×Fin

不知所云記：

欸斗，似乎很久沒寫文的樣子(汗b)
那麼，我繼續去春眠了=ˇ=/(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