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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



※ ※ ※



孩子的房裡曾跑進一隻貓。

短毛,體型不太大,毛色是淺淺的、比雪片沾染塵埃再輕一些的灰色,第一眼就覺得是個漂亮的小傢伙。

怎麼會跑進來的,又是從哪裡跑進來的呢?

孩子的寢室雖然有窗,但並不算大,還栓著鐵杆,況且那麼遠的高度,小貓如何從窗戶鑽進來呢?大約是迷路的吧。畢竟教團這麼大,孩子即使在這裡生活了一陣子,仍不時會走錯方向。

推開房門的時候,小貓窩在床腳睡得正甜,孩子悄悄帶上門,食指抵在唇上,對坐在肩頭的金色魔偶示意禁聲。

放輕了腳步,孩子慢慢地靠近床邊,用指尖拈起一方軟帕輕輕蓋在小貓身上,睡熟的小貓微微顫動耳朵,不過並沒有轉醒,隨即用鼻尖蹭了蹭蜷著的腳掌,繼續織著追有烤香魚或小老鼠的夢。

孩子與金色魔偶相識一笑,移動身體、倚著床沿坐在一旁,孩子抱著膝蓋看著打呼嚕的小貓,用背後為小客人擋去自窗外襲入的風。


該是深秋了,蘋風收穫一季的旅行,履行年年訪遇的道路,靦腆地親吻樹梢成熟的顏色,而時間的影子輕輕微笑,擁在懷中的心情的溫度如斯青澀。


孩子看著小貓午睡,看著看著,他不禁也打起盹,最後枕著床緣睡著了。當孩子再次睜開眼時已是暮色,小貓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瑟縮在床腳猶溫熱的手帕。

應該不是從窗戶跳下去的吧?唔、雖然他不是貓咪不過大概知道貓的平衡感很好,可是這個高度……

擔心地靠在窗上俯視,只俯瞰了一片樹林、地面,以及朦朧的遠方。

燻夕彷彿把此刻的世界烤暖了。

暖暖的,金風輕吻著孩子的臉龐,然而什麼也沒留下,即便是足跡。

他突然很想笑也很想哭。
而後眼淚便落了下來,滴在衣襟暈染成一朵水花。像是那麼近又那麼遠的日落。



※ ※ ※



隔了幾日是少年與孩子的任務,抵達目的地需要乘火車一段不短的時間。出發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時間,孩子為了補足體力吃得比平時更多一些,讓一向不擅長等待、為了某株豆芽菜如今等待良久的少年大感不悅,隻手托腮等呀等,一盞熱茶都給涼了還沒結束,最後還是少年離開座位,孩子才嚥下一口雞腿、咬著半塊乳酪蛋糕、拿了幾串糯米丸子在手裡連忙跟上。

出發了。似水的夜色還長,如一泓秋水潭沱欲滴。

車廂內,少年和孩子面對面各自入座,少年單手撐著頭、另一手捧著任務簡報,孩子亦然,唯一不同的是金色魔偶搭在小主人肩膀一起看說明書,哥雷姆則安靜地在椅子上待著。

車窗半啟,夜風讓前駛的火車流得更凜更冽,細流似的濕了車廂一地。沒有人說話,只是呼吸與眨眼,惟有車輪行經軌道的聲響,惟有隱約的汽笛聲,惟有風聲,惟有幕色流淌與時光分秒瞬逝的跫音。

夜色正濃,而夢正香,甜得人心醉。

手上的紙張不知何時跌在地,聞得聲響的少年抬起頭,看見坐在對面的孩子垂著雙手,雪色的髮絲因為頭一點一點的隨著晃動,恍若彗星的流蘇,至於金色魔偶已然挨在主人身旁睡夢了。

吃飽就睡,跟小嬰兒一樣。

少年咋舌了一聲,拾起孩子的任務簡報放在一旁的空座位,脫下團服掩在孩子身上,並拉下被沁冷的玻璃窗。────




那一夜孩子作了個夢。


他夢見一個溫暖的枕頭,似乎有茶的香氣,還有一句「笨蛋豆芽菜」。

孩子忘記自己是不是有回「我才不是豆芽菜」這句話,因為之後他抱著枕頭深深地睡著了,沉沉的暖暖的。



火車依舊依循鐵軌前進,宛如追逐著在天幕浮動的蟾魄。


時間的流逝,從來沒有讓誰看見,因為原本沒有顏色。

而生命、而人生、而旅途上,彩繪了無垠無際的世界。

百十春秋,千萬里程,萬千象物,始於一而終歸於零。天地本一色。

然而眼中的手中的心中的一切都不同了。








×Fin




不知所云記:

謝謝大家的關心和鼓勵,我終於又寫了文了。(被揍XD)
之前寫的幾篇,我都是聽ACIDMAN的〈赤橙〉這首歌,這幾日則是不斷聽林原めぐみ老師最新的〈恐山ル・ヴォワール〉,有興趣的親可以在二こ二こ或youtube找來聽。老師是我對聲優界的啟蒙呢ww
雖然還沒找歌詞看,但以前曾看過漫畫,還記得大約的意思,一開始聽的幾次我差些要落淚(艸)(舉小旗表示我喜歡實力派聲優XDD)

那麼我要去休息了。留言明日回,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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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謬蕪悠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