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以償

1. 髮

白色的牆面白色的地板白色的繃帶，儼然消毒藥水的氣味也是無菌的慘白。

走近病床，男孩凝視著靜靜躺在床上的紳士，惟恐是又一次夢境而不敢眨眼。

「……歡迎回來，Harry。」

微微揪著枕頭一隅，男孩在紳士額髮印上輕吻，那般小心翼翼，如同抑遏不住顫抖的心情。

男孩說在心底的是，我想念你。

2. 額

紳士在客廳的聖誕樹旁找到守護禮物的小男孩。

親自交付那枚勳章業已年逾，單親的女士在工作地點為他人的慶祝忙碌，趕不及回家陪孩子吃一頓飯。

摁下那間屋子的門鈴時，紳士有那麼頃刻的遲疑，以及更多對自我的質問──你以為自己是誰？有什麼立場陪伴那個孩子過節？是為了彌補愧疚感嗎？

前來應門的小男孩仰起頭，認出是去年來家裡的叔叔，是爸爸的同事，沒有疑問便讓他踏入屋內。

紳士陪著小男孩吃了豐盛的晚餐，狗狗耳朵的睡衣十分保暖，洗過澡，小男孩抱著動物布偶待在客廳，紳士借用廚房清理餐具。沒有電視機或音響播放，刀叉的碰撞及水聲在空氣中分外銳利。

那顆去年見過的雪花球，猶堆在桌几，可覆著一層輕塵。是不是結凍且冰封的心的隱喻。

回到客廳的時候，小男孩已喝完紳士蒸好的熱牛奶，抱著玩偶睡倒在聖誕樹下。那是KSM開發的藥劑，紳士減少了藥量，與失憶針具備相同效果，但方式較為溫和。

畢竟他們沒有接到電話，今日是紳士的私人行動。

「晚安，Eggsy。」

將小男孩抱回臥室，紳士在額緣輕吻，是安慰是致歉，也是許願。

孩子，願你有一天能夠真的快樂。

3. 瞼

「Harry！」

聽見男孩喊他，原先低頭閱讀文件的紳士正要抬頭，卻猝不及防、覆在左眼的眼罩讓對方的嘴唇貼上。

「嘿嘿，吃午餐啦。」

雙手背在身後，男孩微微偏過頭，約莫等著他同行。窗外的陽光篩落樹影，在男孩碎金的髮絲織上光圈。紳士心湖翕忽湧上一句形容，縱使沒有具象的翅膀，可男孩在他眼中，竟似天使。

4. 耳

「Eggsy。」

「嗯？Harry，什麼事？」

總部走廊上，男孩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紳士微笑著向他走近。午後的晴光在褐色的髮際勾出絲縷霜白，男孩望著那綹花白想到了雪，驟然想詢問紳士願不願意一起度過歲末的節日。

紳士止住步履，仍與男孩挨得太近。有些不好意思，男孩本想退後幾步，可紳士無預警握住了他的手，笑著輕輕俯身，男孩連忙閉上眼睛，感覺耳畔輕拂而過那人的呼吸，並益發溫熱。

「下週的蜜罐任務，我想今晚能夠收驗你的練習成果？」

低醇的耳語，如果醉了，讓我倒在你懷裡。

5. 鼻梁

晚餐後，紳士在書房回覆魔法師一份急件，鏡片後的視線專注且嚴肅。

叩叩叩叩，虛掩的房門給敲了幾下，旋後男孩端著一盞酒推開門，趿著拖鞋湊上前，水晶杯擱於桌面，下一秒卻是跨坐在了紳士腿上，雙手環在頸肩，調皮地在紳士鼻梁親了一下、接著以鼻尖磨蹭起來。

「No，Eggsy。」

有些無奈，紳士薄懲地捏上男孩的臀部，對方只是笑嘻嘻地扭呀扭。

「我看到你把信寄出去了，老傢伙，上床睡覺啦。」

當然，也可以先上床再睡覺啊。

6. 頰

生日當天，紳士與男孩去母親家接妹妹，母親今日尚有工作，索性讓小女孩借宿一晚。返家後，小狗雀躍地歡迎這位小客人，小女孩和小狗玩了好一會兒，晚飯的氣氛比平時更為熱鬧。

他們一起吹熄蠟燭，許願、切蛋糕，紳士臉上被男孩及小女孩抹了鮮奶油，一陣尖叫嬉笑之後，三個人連同小狗鼻子上都蘸了奶油。

「Harry生日快樂！」

一面說著一面在紳士右臉親吻，小女孩的笑容那般真摯，一如祝福無比純粹。

「生日快樂，Harry。」

坐在沙發另一側，男孩輕吻紳士的左頰，語尾啣著水果蛋糕的清香。紳士抬起手輕輕摟住身旁的一大一小，時光又靜靜走了一步，然而生命溫柔，珍重的都如斯美好。

謝謝你，親愛的。

7. 唇

穿衣鏡前一雙儷影，紳士站在男孩身後指導著繫結，優雅的手勢猶若包裝一件精緻的禮物，步驟解說簡單明白，清晰地條列在腦海。溫熱的體溫以及吐息都太貼近，男孩凝視著鏡像，禁不住屏息。

領結完成，男孩偏過頭要道謝，尚不及喊出一字半句，那雙茶湯色的眼底映著橄欖色的眼睛，時間安安靜靜，而心跳而呼吸，而他們這樣在一起。

他喊他的名字。

紳士的手輕輕按在男孩頸後，閉上眼，嘴唇的輕觸柔軟並且溫暖，仿如泠風輕輕掬起了花瓣。

多麼珍惜。多麼感激。

你愛我而我愛你。

8. 喉

男孩捎著沐浴後的暖香下樓。眼鏡和書籍已擱於桌面，紳士看著他的男孩一絲不掛地坐了上來，煙氣將白皙的身體蒸得粉嫩可口，精實的肌理誘人品嘗。

「想吃點宵夜嗎，先生？」

解開紳士的領口鈕扣，男孩挺直了背脊，胸口更顯飽滿欲滴。

「我以為你更像主菜，親愛。」

手指在男孩裸裎的大腿蜿蜒而上，另一手按在背部，紳士吻上男孩為他坦露的頸項，吞嚥而產生的起伏也恍如心跳。

「隨時為您客製化調味，先生。」

舌尖在紳士臉頰輕舔，像是狗狗撒嬌，那是男孩點火的方式之一，簡單但有效。

「好孩子，還記得我們昨天買了草莓？去廚房，為我躺在餐桌上，讓我看看你能放上多少。」

在男孩喉間輕輕吮出吻瓣，紳士為他們今夜點餐。食慾，渴欲，情欲，愛慾。

──嘛，今晚吃草莓蛋糕？

9. 頸

蒸氣朦朧了視線，同時融化了界線。

有時，共浴或者也是共欲，任水聲與人聲高頻翻騰，讓流水和淚水潮湧，疼惜著疼痛，心動得心痛，在每回浴火之後一次次為了彼此撲火。

「唔……Harry──」

微微仰起頭，男孩難耐地咬住一聲喘息，紳士細細親吻他的後頸，指繭輕輕磨過胸口，刻意拊拭那道淺溝，男孩半惱半赧地閃躲，然而緊貼著臀部挨蹭的熾熱如何也無法回避。

「我在這裡，Eggsy。」

在男孩肩頭釘上齒痕，紳士輕輕地扣住濕滑的頸部，讓男孩枕在肩窩，搖晃的決堤的解構的將再度重組的，理性的連及感性的，墜落抑或昇華，此刻，都不再重要了。

因為最重要的啊是你。

我的。

10. 背

「Harry！」

甫踏入客廳，埋伏在沙發旁的男孩便從身後撲了上來，儘管差些要踉蹌，紳士終是穩住了步伐。

「今天過得如何，Eggsy？」

微笑著轉過身，紳士輕撫那較單薄的肩膀，戴著棒球帽的男孩仰起頭燦燦笑著，分享與小狗遊戲的趣事、看了哪部電影，還讀完兩本書架上詩集。

「聽起來是充實的一天。」

聽聞動靜，小狗擺著尾巴從餐廳跑了過來，男孩蹲下身將牠抱起，狗兒立即舔拭主人的手背撒嬌。

褪下西裝外套並解下領帶勾在手腕，紳士瞅了眼手錶，離晚飯尚有一段時間，足夠他為男孩料理豐盛的一餐。

「不過，如果你願意，Eggsy，我建議飯後甜點以葡萄乾布丁作為今天美好的結尾？」

「耶！謝啦Harry！」

歡呼著抱起小狗轉了一圈，旋即，男孩聽從紳士的指示，將狗兒放回地上，去洗把手、稍後學習點心的作法，紳士則先行上樓，回房間整理整理。

整理衣物，整理心情。

推開主臥房門，紳士望向大床，兩顆枕頭間多了一件狗骨頭樣式的抱枕，那是男孩晚上入睡的陪伴。

家裡沒有客房，減少一些肢體接觸也好。

嘆了口氣，紳士揉揉眉心忖思日期，截至今日，男孩在任務中遭遇的意外業已一週，而他們目前只找出一點線索。關於男孩的身心狀況返回幼年、期間的記憶在恢復後是否有所影響，他們沒有太大把握。

──倘如，視為對男孩童年的彌補。

那是他的私心，也是他的真心。

「會好的。」

是對誰說呢，當字句褪淡在空氣中，那些回憶以及回眸。

──無論如何，我都會陪著你的。

11. 胸

噯、真的生氣了。

坐在床沿，有些侷促地揪著床單，男孩抿起唇，看著紳士聽取醫師的報告。貼著紗布的左臉有點刺癢，胸口幾乎全讓繃帶纏覆，甚且手上也繞了幾圈。

傷口微微滲血，不過仍在正常範圍，疼是疼，但至少他回來了。

待醫師闔上病房門，紳士猶背對著他，男孩心頭霎時漣漪一絲委屈，捏住紳士的手指，頭輕輕抵在對方身後。

他聽見他很淡很淡的嘆息，旋後紳士轉過身蹲了下來，托著男孩較少傷痕的右臉，「我恨自己無法保護你。」僅僅這麼一句，便讓他的眼眶發燙。

「Harry……我回來了。」

捧著紳士的面頰，男孩吸吸鼻子，軟糊糊的鼻音聽在紳士耳中自是一番心疼。輕輕將男孩受傷的左腕握在掌心，紳士的左手牽起對方的右手，手心重疊指尖相扣，沒有生離更沒有死別，只有他們，只有這一瞬間。

「You are mine，Eggsy。」

親吻男孩心口是極其溫柔的力道，紳士感受著體溫之下的心跳，那顆鼓動在男孩身體中的心，同樣收放在他的心裡，清晰地灼熱地活著。

再沒有遙遠，不要背對。

世界便是殘酷吧，無論多少赴湯蹈火，他都會從死亡手中將他奪回。

12~14. 手腕、手背

生命為誰加冕，為誰赦免；有誰追悔，有誰不悔；與誰和解，以及無解。

辦公室落鎖，坐在沙發上，紳士正檢核男孩的進度。跪坐在紳士腳邊，男孩仰起注視，俯首的角度些微背光，看上去，如若紳士君臨他的天下。

拉過紳士的左手輕輕捏著掌緣，男孩闔起眼，親吻在手背的姿態那般專注，皮膚上的汗毛、筋骨脈絡、隱隱顯露的靜脈、指尖觸及的槍繭……男孩以嘴唇細數紳士手上溶於歲月的傷痕，輕吻腕部的血管，縱使尾戒冰涼，也無以冷卻空氣不斷升溫。

指骨給柔軟的嘴唇吮吸時，紳士托住男孩的臉龐，目光同等熾熱。

於是，男孩將雙手也覆在地毯，圓渾的臀線在西裝褲的包裹下更是勾人，男孩跪著湊上前，咬住紳士的褲鍊輕輕拉下，一齒一齒囓破理智，偽裝，以及更濃烈的欲望。

噓。

為我而來。

15. 掌

「No，Eggsy。」

「Yes，Harry！」

左手擋下想再討一次早安吻的男孩，右手攜著拜訪的禮物，紳士思量著路上給小女孩買兩片蛋糕，那位女士喜歡什麼樣的花束──然而，他的男孩從來樂於實踐鍥而不捨。

掌心被舔得濕漉漉的時候，紳士肯定他是養了一隻大柯基，晚上要跟主人一起睡的那種。

16. 指尖

主臥，暈黃的床頭燈將空氣染得朦朧，可掩藏不了明晰的濕熱喘息。

「哈啊……」

坐在紳士腿間，男孩握著那熾熱的硬挺嵌入體內，淚水汗水在光影下恍惚露珠，星輝，人魚鱗片。

「Good boy。」

抬起手，倚在床頭的紳士獎勵地撫摩男孩的臉，拇指在頰上輕輕摩娑，並在唇角描繪呻吟的綿長。

「Harry──」

舌頭舔上紳士的指腹，仿照下身的結合，男孩將手指舐得濕滑，緩緩起伏的臀部溢出黏膩水聲。

「Fuck me，please。」

含住紳士的拇指，男孩點燃了最後一把火。

Kiss me。

Love me。

17. 腹

喀噠。

夜半，房門給輕輕推開，藉著細微的夜燈，紳士捕捉到床上好像包子蜷成一團的棉被，落在枕上的髮絲折射微光，男孩已然熟睡。

小心翼翼在床緣坐下，紳士輕撫碎金的髮梢，許是迷迷糊糊感覺到床鋪震動，儘管睜不開眼，男孩仍摸索著朝他挨近。被褥給蹭得鬆了些，紳士留意到男孩身上的睡袍不是合身的尺寸。

「Harry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Eggsy。」

我回到你身旁，一如你在我心上。

18. 腰

男孩有裸睡的習慣。

雖然與紳士一起生活之後，扣除最後幾乎赤裸的情事，男孩其他時候會穿著自己的睡袍，和紳士相擁著入夢。

不過，難免偶爾想要放縱的時候。

將告一段落的工作留在書房，紳士預想洗浴後喝點小酒助眠，然而推開房門，無預警撞見的是男孩光裸的背部。

「啊，Harry你忙完啦？」

我洗好囉你可以用浴室了──轉過頭頑皮地眨眼，男孩旋即又將焦點移回枕頭上的平板，螢幕顯示最近迷上的新遊戲，但在紳士眼中，男孩美麗的軀體更為迷人。

闔上房門，紳士單腳跪在床邊，男孩回頭欲一探究竟，紳士的手卻覆上了男孩腹部的肌肉。

「Eggsy……」

在腰窩嚙上齒印，紳士的吐息掠過猶暖熱的身體，惹得男孩反射性一顫。

一朵朵吻跡宛若花瓣，饕餮般盛開。

19~22. 大腿、小腿、腳背、足尖

男孩繫上蝴蝶結，作為紳士的聖誕禮物。

事先做了除毛的手續，莖身亦然。看見床上真是光溜溜的男孩，手搭在門把上，紳士須臾發怔，旋即眼底一沉，關上房門，凝視著男孩並走上前，不只頸部繞著緞帶，那微微脹紅的頂端也打了結，等著收件人拆禮物。

腳踝給握在手裡，在紳士親吻腳尖時，男孩咬住嘴唇，仍止不住流瀉的呼喊。

「Ha、Harry！」

「嗯？我在這。」

親吻沿著腳背向上，與以往不大相同的觸感，坐在床上的男孩揪緊了床單，臉頰比緞帶更加緋紅。有點癢，可似乎更直接，更發燙。

簽章似地反覆落下吻瓣，紳士讓男孩躺下，揉捏著大腿同時吻著小腿，男孩幾乎要錯覺那是打針的前置作業。綁著緞帶的嫩莖漸漸抬頭，紳士卻只抽開了領帶，體膚的鮮明對比令男孩益發赧然。

「謝謝你，Eggsy……這麼獨一無二的禮物。」

笑著舔濕男孩的腿側，紳士輕輕咬上敏感的皮肉，引出一串甜軟呻吟，西裝褲襠因此繃得更緊。

大掌揉搓臀瓣，指腹徐徐靠近那處開口，然而尚未探入，指尖已觸著罅隙旁一片濕潤。紳士挑了挑眉，男孩側過臉，喉珠滾動使緞帶隨之起伏，逗引著紳士解下，進一步品嘗。

「Hurry up，Harry。」

雙腿勾住紳士的肩膀，男孩舔舔嘴唇，眸底業已燎原了星火，慾火，愛火。

啊。

愛我。

愛我。

×Fin

不知所云計：

擅自給冥見太太的22吃寫了小段子，希望冥見太太不介意(艸)理解上有出入的話非常抱歉Q口Q

那麼晚安>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