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以償

（蓮蓬頭是大象的鼻子，浴缸是鯨魚大大的嘴巴。）

（馬桶是小鴨子游啊游，它會把髒髒通通沖走喔。）

鉛筆一，鴨子二，耳朵三，帆船四，鉤子五，大肚子六，拐杖七，眼鏡八，大頭九……

「PAPA！小不點霞噓噓呢。」

坐在地板，原先專心堆積木的小傢伙抬起頭，呼喊沙發上正在看影片的爸爸，老紳士於是按下平板的暫停鍵，那是小騎士此回的任務錄像之一，今早才熱騰騰傳來。

牽著小娃娃的手走向一樓的洗手間，亮黃色的小鴨學習坐墊已安在馬桶上，讓小主人的小屁屁能放心坐在上頭，不怕掉入鱷魚般的血盆大口。

這個夏天，他們讓小小孩漸進練習戒掉尿布，一開始難免尿濕褲子和床單好些次，不過小傢伙這幾個月慢慢進步，已經會主動提出想上廁所，再由大人抱上去坐好，畢竟還未滿三歲，小娃娃還爬不上滑溜的馬桶。

小馬桶是從母親家帶回的，妹妹已不需要學習便器，這件物品即納入小娃娃其中一項繼承。

小鴨坐墊固定在一樓，二樓的浴室沒有加裝，倘使睡前或起床後想如廁，他們會協助小朋友坐在一般的馬桶，多少讓小傢伙習慣。

「PAPA，DADA怪回來呢棉？」

自己把小褲褲褪至腳踝，坐在小鴨便盆上，握著鴨頭的兩彎半圓弧把手，小娃娃一雙小胖腿晃呀晃，重複今日第十三次疑問。

「爹地傍晚就回來了，Uncle Merlin中午和爸爸確認過。明天爸爸跟爹地要去店裡，小不點想和Uncle一起吃午餐嗎？」

「霞──Uncle Meni跟小不點一訝喜花布丁。」

被老紳士抱下馬桶，小傢伙舉起手壓下沖水扳手，雖然坐墊小鴨不會呱呱叫，但水的歌聲嘩啦啦，好像說著再見唷。

其實，魔法師從不嗜好甜食，茶或咖啡以牛奶調味也是偶一為之，可小傢伙學會拿餐具之後，經常要餵大人吃小碗裡的副食品。待長得更大一點，若是安排了下午茶，在不影響晚餐胃口的前提下，他們也會給小娃娃嘗幾塊甜餅乾或三分之一塊鹹派。

其中，小小孩對布丁和果凍情有獨鍾，尤其是老紳士與小騎士親手製作，往往當天就被吃光光。也因此一同用餐時，魔法教父都會準備點心，期待小教子的甜蜜笑容，那是比糖果更美好的收穫。

夕暮，小騎士推開家門，懷中旋即撲進一顆暖暖的小太陽，「DADA、小不點霞你！」接著臉頰給唔嘛了好幾下，滿懷奶香不只柔軟了鼻息，更溫熱在心底。

對呀，我也好想好想你。

晚餐終於又是一家三口齊聚餐桌，洗澡亦然。

淋浴時，小傢伙好奇地問，他的鳥鳥為什麼沒有頭髮，老紳士的答覆是「因為小不點還小，慢慢長高了，鳥鳥也會長大。」又問為什麼他的奶奶也沒有頭髮，小騎士同是相仿的回答。

除了身體構造的疑惑，小娃娃還想知道什麼時候可以站著尿尿。爸爸和爹地上大號才會坐著，尿尿都是站在馬桶前，只有他坐鴨鴨墊子，連小狗也是站著排尿。

「那爹地明天把小馬桶拿出來，小不點練習站著噓噓？可是嗯嗯還是要坐在馬桶哦。」

「豪──小不點會柵著噓噓。」

今天由小騎士吹頭髮，站在洗手台前，小傢伙認真地點點頭，學會站著尿尿的話，他就跟爸爸爹地一樣了。

因為還有報告得整理，小騎士陪小娃娃說了一會兒故事，在額頭印上晚安吻，便離開主臥去書房。老紳士又回覆了幾則問題，小小孩才打了一串綿綿呵欠，抱著企鵝布偶，躺在小床的被窩甜甜入睡。

「晚安，小不點。」

在金褐色的頭髮落下輕吻，老紳士在房內留了一盞夜燈，前去書房看看小騎士的進度。臥室裡，光線淡淡地在牆隅融化了晚幕，簡單的房子造型，如若他們的家，無論多闃寂的晦暗中，仍有一朵陽光點亮。

翌日，在家吃過早餐，他們乘車抵達裁縫店。一見到魔法師，小傢伙即開心地向魔法教父道早安，並報告出門前站著尿尿的實習，雖然怕弄髒褲子、原本不太敢尿出來，但老紳士與小騎士耐心指導，小娃娃大致順利地完成了這件功課。

「小不點最近迷有尿床。」

「嗯，進步很多，下午可以多吃一片鬆餅。」

聽著小教子欣悅的語氣，魔法教父微微頷首，決定在午茶的鬆餅澆上蜂蜜星星。

只是，小小孩尚不懂得區別，生活中哪些發現皆可分享、有些細節需要保密，一股腦兒把大人的事也告知魔法師。

「可至PAPADADA尿床呢，早薩還換床搭！」

清晨，小傢伙迷迷糊糊睡得半醒，從小床爬起來，注意到大床的床單由格紋變成素面，不過老紳士和小騎士仍熟睡。以為爸爸爹地半夜尿床才更換被單，抱著玩偶的小娃娃偷偷笑得好樂，哪裡知曉洗床單有其他原因。

聞言，魔法師沉默須臾，座位上，老紳士與小騎士一個裝蒜一個賠笑，唯獨小朋友沒有覺察大人之間微妙的尷尬，坐在小椅子上晃著一雙小腳丫，眼睛依舊晶晶亮亮。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誰曾說的一句話。關於西裝表面以及皮囊之下的一切，他們確實瞭若指掌。

「Arthur，Galahad，明天繳一份避免尿床的心得給我。」

推推眼鏡，魔法師義正詞嚴地下令。

公器私用的弦外之意，不言可喻。

×Fin

不知所云記：

每個馬桶都是盆有～可以真心享受～一輩子都不能妹由～(不要唱#)

小時候好奇男生為什麼站著尿尿，有一次在家試試看，然後我就只好換衣服了(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