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以償

（I am head over heels for you。）

旅途蜿蜒的足跡，夢想展翅在哪一座穹蒼的航跡。

成長中跌跌撞撞的痕跡，日後回首，是不是已能眨眼為風景。

而我啊，而我們重疊的不只影子不僅日子，以及唯一並合一的心跡，以及生命。

眼鏡、西裝、牛津鞋、雨傘、鋼筆、尾戒……每一件公務裝扮，有條不紊地收納在屋中每一處，縱是偶爾散落襯衫或皮帶，翌日小騎士轉醒，老紳士往往已收拾整齊，連推推搡搡間扯下的鈕扣也縫回衣襟，不消說睡前可能殘留於體溫的熱度。

不過，當小天使來到這個家、真真實實溫熱地抱在他們懷裡，小小的寶貝帶給每個人無限驚奇，活著的每一刻都值得珍惜。

雖然老紳士和小騎士預期了各式準備，但，小嬰兒的喜怒哀樂比任務更無從預料，比只有狗兒陪伴的生活更加混鬧。

初生頭幾天，常是小騎士抱著哇哇大哭的小傢伙一面輕輕地搖一面哄，老紳士趕忙沖奶粉攪拌，在手背試水溫調整，桌上各色器具匆匆擺放得凌亂。好容易餵了一餐，小寶寶沒多久又溢奶甚至打嗝吐奶，大人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待母乳漸漸足量能夠親餵，起初不懂得以手指控制流量，不留心讓小娃娃嗆著幾回，大人小人的衣服都給濺上母奶，洗衣機一天運轉的次數遠遠勝過曩昔頻繁。

洗浴起頭也是一大難關，新生兒的身體好小好軟，他們一下怕摔著了一下怕捏疼了，每個步驟無不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比拆除炸彈更滿頭大汗。

懂得訣竅後，沐浴倒也成了趣味。尤其小傢伙不怕水，再長大一點，洗澡總喜歡踢踢兩只肉乎乎小胖腿，老紳士與小騎士只得遭池魚之殃，最狼狽時幾乎等同從頭淋浴了一遍。

換尿布須留意的主要是涓潔，以防紅屁屁，他們清潔時十分仔細。以為不算難題，卻在小傢伙學會翻身後難度升級，更換時若沒有玩具轉移注意力，頑皮的小崽子被從尿布解放出來，抓緊時機就要側身翻轉視界，才不管會不會沾到尿尿或便便。

幾個月後小寶寶開始吃副食品，之於他們又是一道關卡。扔餐具的行為雖然被制止幾次後較為收斂，但坐在餐椅的小娃娃不單食慾旺盛，學習欲亦然，除了徒手從小碗裡抓食物，也想跟大人一樣使用餐具，倘若不從，小霸王便會哇哇大叫表示抗議。

幸而，若是在裁縫店或總部用餐，魔法教父自有一套治理手段，讓小教子乖乖坐好一口接一口餵飯，十足餐桌禮儀的小小模範，哪裡看得出在家調皮搗蛋。

等學會爬行和站立，家中想得到想不到的地方，咸成為小探險家的藏寶箱。床底下撈回布偶已司空見慣，其他諸如奶嘴躲在洗衣籃、手帕給被子蓋住、拖鞋埋在沙發縫、廁所冒出啃了一半的磨牙餅、每個櫃子底部可能都躲貓貓了什麼物事，甚且車上也出現過他們以為小傢伙不見了的玩偶。

至於某天在小娃娃的玩具箱發現大人的「玩具」，老紳士與小騎士因此被魔法師罰寫改進報告，為求自保，相關內容恕無可奉告。

而正如他們保有這般獸性──更正，人性的一面──扣除任務必須的佯裝，儘管出勤時多以正裝示人，可他們日常也有各自的習慣。比方老紳士的開襟羊毛衫與淺灰運動服，比方小騎士的黑燦金夾克和白色翅膀鞋。

比方他們相同款式的紅睡袍，以及同小傢伙一起的多款親子裝。

一回帶狗兒至公園散步，小騎士拉著牽繩，小娃娃由老紳士以背帶固定在胸前，狗狗穿上一件印著「J.B.」的短衣，老紳士的polo衫印上「I’m PAPA」，小騎士為「I’m DADA」，揮舞小胖手好奇觀察世界的小寶寶，連身裝正面寫著「I’m BABY」、背面則穿插一顆大紅心宣告「I❤PAPA&DADA」。

雖說一家三口的照片很可愛（僅限小傢伙），但看見笑得露出小白牙的小王子，魔法教父第一個想法是訂做一套「I❤NI」的包屁衣給小教子，最好是紅橙黃綠藍靛紫，一週七天替換不同顏色，每天都有迷你Hart牌彩虹，綻放在魔法師心靈的天空。

扮演各種動物從小練習臥底之外，他們有時也會給小傢伙換上同色系的小衣裳，和西裝花色相仿的背心或短褲，穿著儼然一位小紳士，將來該能為一顆顆受傷的心在風雨中撐起傘，如他為他揭開了未來。

許是老紳士收集蝴蝶標本的嗜好，和小騎士對翅膀的愛好使然，小蜜蜂裝、小瓢蟲裝、蛋殼小雞裝、小天使裝……不少嬰兒服皆能見到一對小羽翼，張開翅翼，宛若就能勇敢地前進。

小翅膀，小手掌，小腳丫。

小寶貝，小太陽，你笑起來的時候，整座世界能因此點亮。

雖是小騎士的休假，但老紳士猶得赴裁縫店一趟，索性帶小娃娃和教父共進午餐，對魔法師而言，或可謂冗忙公務間的美好充電。

出門前，他們給小寶寶換了一雙極具個人風格的小鞋子，金燦鞋身和業已綁定的鞋帶，兩側均縫了銀白色羽翼。換穿運動服的小騎士也繫上自己的翅膀鞋，在依然西裝革履的優雅老紳士身旁，無論社會評價的眼光，那是他生命裡的大太陽與小太陽，一輩子最親愛的家。

「哦？今天你的鞋子有翅膀啊，小柯基。」

「NI──哪噗喔！」

抵達裁縫店，甫推開二樓會議室門，魔法師旋即箭步上前抱過甜甜呼喚的小教子。分明曾因為小騎士的穿搭嘲訕老紳士的品味，如今複印在小王子身上，卻一切俱合理飛翔，或說愛屋及烏，或說教父眼裡出愛子，如何都是情真意摯。

然後，吃飽飽睡午覺，教父陪玩了一會兒，再去外婆家和小姊姊遊戲。行程滿滿的小娃娃好累了，回家路上打了幾個大大的呵欠，洗澡後不久，讓爹地餵過睡前奶、清理乳牙，小寶寶便趴在爸爸肩頭呼嚕呼嚕睡著了。

「晚安，小不點。」

在金褐色的額髮輕輕一吻，將小傢伙輕柔地放回嬰兒床，老紳士還有幾封文件待回覆，小騎士尚在沖澡，怕稍晚螢幕光源會打擾小丈夫的睡眠，老紳士遂至書房辦公。

夜闌人靜。

桌燈淡淡渲染在幕色，回信告一段落，老紳士摘下眼鏡擱於書桌，捏捏鼻梁，估量著是否調出進行中的幾份任務查看。可這時，門板傳來一串錯落敲響，才說了請進，門把旋即給轉動，連帶幾聲並非敲門的輕叩。

「您叫的客房服務，先生。」

足尖輕點，旋後大方俐落地坐上桌面，扣著老丈夫的襯衫，小騎士下半身僅穿了過大腿的吊帶襪及紅底高跟鞋，猶薰著沐浴後的溫熱與香氣，綠眼睛俏皮地眨了眨。

坐在旋轉椅上，老紳士眸色一闇，舒適的睡服翕然有些緊繃。夜靜更深，夜月花朝，或者，他們能擁抱彼此的體溫。

「謝謝，那麼，也許我能嘗一嘗餐點的祕密醬汁？」

修長手指搭上小騎士的大腿，老紳士唇緣淺勾，眼底潮湧如火。

噓，寶寶睡，乖乖睡。

現在起，是大人的時間了喔。

×Fin

不知所云記：

因為看到大柯基金光閃閃的翅膀鞋，想到之前存了小翅膀鞋要給小柯基穿，也算是親子裝吧XD（大狼犬表示：）

大概秋老虎很秋(?)這次感冒看了第五趟醫生囧，天氣變化大都要保重身體，咕奈>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