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以償

（汪嗚！）

大狗狗汪汪，小狗狗汪汪，眼睛都是水汪汪，搖搖屁屁擺擺尾巴，好像在說呀，他這麼可愛，怎麼捨得不抱抱親親他？

又一次橫越海洋的出差，時間既是前進也是後退，或也似分分秒秒懸空的心情。

「PAPA，DADA有沒有吃？」

午餐時段的總部餐廳，坐在特別加高的椅子上，小王子握著幼兒湯匙，在吃炒蛋時想起爹地。不知是不是由於廚師精心把蛋擺盤為太陽的形狀，雖然爸爸說他們會一起吃晚餐，可是現在才中午，離晚上還有好久好久，睡完午覺太陽公公都還沒下班。

聽見和早餐如出一轍的好奇，國王陛下暫擱手中的餐具，抬起手錶覷了一眼，指針自是不會快轉，不過小騎士的任務進展超前，說不定能比預期更早返國。

「爹地出門前和小不點打勾勾了，打勾勾就要遵守約定，小不點記得嗎？」

「有──打勾勾要記得，『紳士不可以食鹽』。」

「沒錯，紳士不可以『食言』。所以，你答應爸爸會把飯吃完，這點也要做到，對不對？」

「我知道！吃飯才會長大，長大就可以跟姑姑一樣上學了。」

語畢，捉著繪印星星圖案的小碗，小傢伙鏟起一匙飯喫下，狀似氣吞山河的宣誓。

奶聲奶氣的聲明令人忍俊不俊，注視再度認真吃飯的小臉蛋，老紳士未鏡的眉眼益發柔和了幾分。憶及曾教導過另一半的餐桌禮儀，彼時他們僅是師生，而今成為家人，更擁有一個小小的新生。

是啊，吃飽了才有力氣長大，但是不用急，他們會一步一步陪伴他。

晌午的陽光渲染偌大屋宇，在小娃娃金褐色的髮絲織成天使光圈，那是名為愛的桂冠，他們此生最溫柔的加冕，以親子的連結，執手永遠。

果若我能為你寫一首詩，我願一筆一畫寫下，在天空、在風中、在大地，在我的眼底與掌心，在我的夢境和呼吸，在所有所及或不可及，流星點亮一如歲末那一聲嬰啼。

我只能為你寫一首詩。

是你的名字。

太陽公公悄悄推移了幾度，午睡起床，魔法教父終於抽空陪小教子玩了一會兒遊戲。用積木蓋一間臨時漢堡店，主打疊了好幾層的漢堡及冰淇淋，薯條做成空心的當成吸管，飲料只提供牛奶，因為喝牛奶才會長高。某種程度而言，貫徹了吃飽就有力量長大的準則。

當然，可能的話，魔法師不想再從小王子口中聽到諸如「PAPA睡覺會給DADA喝牛奶長高」、「DADA說PAPA牛奶苦苦」這類兒童不宜的目睹。

他對人肉聖杯裝了什麼沒有任何興趣，不客氣。

飛機乘著薄暮抵達，餘暉將影子拉得長長的，猶若高大樹蔭靜淵矗立。

「小不點，是誰回來啦？」

「DADA！」

小不點跟PAPA好想你噢──推開辦公室門，蹲下身如預料接住飛撲入懷的小太陽。親了一口水蜜桃小臉頰，小騎士站起身，腰際給一只大掌摟上，仰起頭迎來老紳士釀著茗香的吻，海軍藍西裝仿若相融為一，懷中穿著粉色吊帶褲的小傢伙是豐收的春信，結晶了愛與不只愛的意義。

回家晚餐，甜點是小碟子裝的一球香草冰淇淋，呼應下午小店長列出的菜單。許是爹地回來、爸爸難得准吃冰，小娃娃好不歡欣啊，休息後再玩了俄頃，洗過澡不多久，便和狗兒趴在沙發上睡著了。

「晚安，小不點。」

在額緣輕輕晚安吻，把小傢伙抱進小床，關上隔間燈光，浴室傳來的水聲在謐靜夜色中分外明晰。

縱然鬆開了襯衫領口的鈕扣，西裝褲拉鍊仍勒得稍嫌緊了。

解開皮帶，室內拖鞋留於門口和另一雙並行，信手在門板敲了兩下，老紳士旋即轉開門把，熱氣迎面拂上，在小騎士疑惑的詢問下，浴室門復被闔上。

「Harry？」

舉起手臂抹去臉上的水珠，站在蓮蓬頭下沖淨滿身泡沫，小騎士轉頭看向門口，表情顯而易見困惑。

衣褲褪下扔在了洗衣籃，相疊的衣物宛如一幕預兆，貼身的相依的，只有他們的。

「如果我沒記錯，今天的午餐你似乎被打斷了，是嗎，Eggsy？」

踩著微涼的地面走近，老紳士眼底翻湧著熾烈暗潮，寬挺肩膀抓開幾道淺淺新傷，是枕邊人出差前留下的宣示。不疼，惟一絲隱隱約約麻癢，如此刻搔在心上。

透過連線，老紳士知悉小騎士任務的每項環節。今日，他向路邊的攤車買了一份熱狗堡，蘸在熱狗上的美乃滋有點多，反正是為了墊墊胃，口味就不那麼計較。

然而，午飯才咬了幾口，不遠處炸開一串槍響，幾輛車疾駛追近，他只得拋下手裡的食物趕忙跑起來。唇角黏糊糊沾著過多醬料，若是給小娃娃看見，必定會拿著紙巾說他是小花貓。

覆滿美乃滋的熱狗夾進麵包，現下看來竟似暗號。

「wow，那你要現擠美乃滋給我吃嗎，Mr. Hart？」

向後偎近老丈夫懷裡，小騎士側過頭讓那雙薄唇能貼合肌膚，彷彿為吸血鬼獻上脈動。可他欲求並非彪炳不朽，只要與他平平凡凡平平安安的生活。

「小心燙口，親愛的。」

左手沿著精實腹部向上摩娑，嵌著薄繭的指腹繞著胸尖，右手在大腿內側細細彈奏，老紳士下身挨著小丈夫圓潤臀瓣若近若離地蹭動，懷中人哽住一聲輕喘，抬起頭看他，濕潤是水氣是霧氣，是他對他的每一分渴慕如斯灼燙地倒映。

親吻吧，開口是呼喚是渴求，舌尖如兩股蛇信交纏，指尖輕輕探入雙瓣。

冷的，熱的。可以的，不可以的。

裡面，以及更裡面的。

「最大根的熱狗我才吃得飽唷，老闆。」

舔舔嘴唇，一指腿被抬高跨在老丈夫腰間，小騎士雙手搭在對方厚實的胸肌，忍不住揉了幾把。

「加上我為你特製的祕密醬汁，相信不會令你失望的，親愛的貴賓。」

大掌托著小丈夫的翹臀，老紳士一面耳鬢廝磨旖旎情話，一面試探地微微頂弄，旋後，填飽那張貪饞小口──

充滿彈性的圓麵包緊緊夾住韌性十足的大熱狗，新鮮現榨的祕密醬料，剛出爐的特大號熱狗堡，請用雙手拿好，溫度很高、注意別燙到，希望你吃得開心吃得飽。

Bon appétit！

×Fin

不知所云記：

這篇是三歲多的小柯基～標題君是熱狗堡AW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