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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傾城




暮色浸染了楓紅,濃稠豔麗的夕照半浮沉於空中,晚鴉棲於梢末,盼首探翼地凝望遠方。
宮闕深處的廂房裡,年輕的主上倚窗深思,墨色的長髮肅淨地束在身後。

他是流傳在人們口中的傳說,一個為了使國家壯大繁盛、子子孫孫世代繁衍的神將轉生。
可有誰真正知曉,那樣傳奇般的功績背後,是犧牲了多少人命、血染了多少旗幟黃袍,烽火燃過多少土地才能建起──

束髮的那一年初春,他披上黃袍,繼承過父親手裡的權力。
翌年冬季,他降服了這片大地一半以上的國家,他的名字才終於脫離父親的影子被正視。
再隔年的仲夏,諸多盼與他聯姻的公主被他悉數怒遣回國,並明令昭告將嚴懲屢次無故奉承的國君。

他不愛那些阿諛諂媚的言語,不喜那些矯揉造作的虛偽假象,更憎恨自己體內皇族的血緣──萬人之上的身分,幾乎判定了他可笑蒼涼的一生。

而今日…似乎又是哪個謀策操作下的犧牲品要獻來罷──

闔眼,薄嘆。

他不也是……這般荒唐現世之下的丑角麼?────



※ ※ ※



行了千里迢路的馬蹄終於酉時停下,大殿裡傳著三三兩兩刻意壓低的雜語,臣子卻只來了寥寥幾人。畢竟他國送來質子早為稀鬆平常之事,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失勢的皇子盛裝迎接。

「稟告陛下,北國皇子已於宮外等待傳喚。」一名體格魁梧的臣子拱手稟報。

「傳上來罷。」年輕的王上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

「是──傳北國皇子──」

王上黯下眼──北國……原來他的王朝勢力已到達那般遙遠的範疇了麼。
自嘲般的清冷淺笑浮在幽深的眼下。

待到約莫半刻,一抹清柔的身影自宮殿另一處漸現,容貌愈顯清晰後,霎時屏息了眾人的話語。

「那該是蓮華所化啊──」

「不不、應是仙鶴所托才是!」

「這分明是青女下凡來著……」

在場的眾臣無不紛紛議論──不是沒見過北方的人民,甚至也見過那裏的國君,只是怎麼也沒預料到會有這麼樣的人。

那分明還是個孩子的少年,絲緞般的霜髮因削短依隨步履擺盪,賽雪的肌膚透如凝脂卻含著美麗的嫣色,精緻的臉龐上嵌著一道血紅的傷痕,純淨無塵的眼眸彷彿摘下了星子鑲入,輕轉著動人的流光。原先以為會有的華服,如今只著及地的素白單衣,纖細的柔荑探出輕逸的衣袖捧著幾株紅石蒜,蓮步輕移。

──那該是、怎般含馨待放的一朵花呀……


「北國皇子參見陛下。」

跪地行禮,過長的前髮遮去他美麗的容顏。

「起身罷,連日趕路想必累著皇子了。」王上的眼底閃逝過頃刻的驚嘆,隨即換上平日冷然的面貌。

「謝過陛下。」從容地站起身子,眸裡盡是溫順的淡然。

看著有別於以往獻來的質子,與塵世一切皆無關的神情讓王上有那麼短瞬的興味。

「聽聞北方有不少珍奇的寶物,今次怎只有皇子隻身來到我國?」那幾株石蒜花應是同盟的鄰國路上採的,稱不上什麼重禮。

雪色的人兒勾起淒然的微笑。

「因為……國君已將北國最有價值的東西,獻給陛下了。」────


花,落下。



※ ※ ※



秋日,恰是彼岸花開的時候。

年輕的王上端坐於案前,卻無心於文件上。

「利娜莉。」半晌,出聲。

「王上有何吩咐?」一旁燒茶備水的少女走上前去。

「移些石蒜栽在北國皇子的庭院,順便安置米蘭達跟在他身邊。」

「是。」

重新斟滿茶水,少女端著茶具恭敬地離去。

頃刻,書室寂然一片。
猶只是少年的王上輕撫案頭的紅花,腦海浮現出向晚時那人捧著這花的模樣。

「最有價值的東西麼……」

欺身走近窗牖,月色自窗櫺流浸,渲染一夜清明。

「亞連‧沃克……」


晚風揚起,燭火燃寂。少年眼底的溫柔映著滿月的明光,一夜,無眠。














。尚待





不知所云記:

青女,主降雪之女神。
媽媽我古裝寫的好卡啦"OTZ

喔啦小夫妻見到面了呀,不過小白的名字都出來了阿黑的卻還沒欸啊哈哈──(炸)
然後某謬很喜歡烏鴉這樣ˇ//////////////////ˇ(羞扭<踹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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