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以償

頁十、霧



向晚，初夏的晚風銜著一抹黏膩的青澀，像是額角滑落的熱汗，用手背揩去，卻在手心摺出了青春的航向。那般縹緲卻熱烈得無所畏懼。

正因為是尚未成熟的年紀，接近生理上的成熟，心理上也許仍如夜裡某一朵羞澀的花，想引起星光的注視，卻不想惹來彩蝶的親吻，只好獨自望著遙遠如斯的夜空，捧著自己燙手的心願，希望能留住一次流星的眨眼。

正由於是一切都曖昧都晦澀都模糊不清的年齡，是可以作白日夢大聲笑用力哭、在夢的身後追得跌跌撞撞卻不曾後悔的青春，是能夠想像時光留給自己一扇背影、就此握著夢想跑過沒有目的地的藍圖的青澀，是不被世界的規則束縛、能恣意將夢的問句拉成一個個驚嘆號的懵懵懂懂……

所以什麼都可以說出口，所有不被允許的都能以想像呈現，所謂的天馬行空就是騎著獨角的天馬翱翔其他人必須抬頭才能仰望的天空。

卻也是每個時刻無不溢出假設句的徬徨無措。
惘然、瘋狂、迷路、荒謬、躊躇、蹉跎……

砰、
砰、
砰、

跌倒了膝蓋擦破了，站起來拍拍灰塵，把不小心掉落的眼淚吞下，眨眨眼點亮眼中的笑容，也許猖狂也許乾癟，心裡的浪花仍拍得那麼高跳得那麼滿。

縱使眼前的路和通往彼方的橋墩，張開了一面茫茫迷霧。



少年回到了家，連同那隻貓，以及孩子。

依著少女的說法，貓的年紀很老了，在學校雖然受學生歡迎，但畢竟不能讓人放心，可能的話，還是讓牠有個可以安睡的家。

孩子雖然滿心想帶這隻與自己頗親近的貓回家，但家中的經濟狀況與時間並不足夠充裕，能讓他照顧多出的一位家人的生命。

看著抱著貓的孩子又是渴盼又是猶豫，少年竟脫口「我帶牠回去」這句話。少女很意外，畢竟以她對少年的了解，友人並非喜歡寵物的人。孩子則有些驚訝，當他抬起臉、轉過頭，看見少年與平時無異的側臉，卻失序了心跳。

於是就帶著霧回家了。

然後鬼使神差的，他問他一道來看貓嗎。他愣了片刻，搭在書包帶子的手指下意識勾起，旋後握緊，點了點頭，臉頰暖暖的薄紅比窗外的燻夕更讓人移不開視線。

返家的路上沒有人開口，孩子依舊抱著那隻貓，少年的腳步落在前方一點點，身後的背影像是並肩，像同步並行。

從那裡再過兩條街一個轉角到了這裡，轉開大門鎖、抽回鑰匙，按下牆壁的電燈開關，襲來的是一如以往的寂靜，然而此刻他的心跳仿若蔓延至耳畔，清晰響亮而無法平靜。

「要喝茶嗎，還是其他飲料。」

來到客廳，少年隨意把書包扔在單人沙發，孩子有些拘謹地在雙人沙發坐下，四處瀏覽的純淨眸子滿是好奇。

「啊、我喝水就可以了，謝謝學長。」

對少年露出一個暖洋洋的笑臉，孩子雪白的髮色在微微暈黃的燈光下猶若暈染一絲軟軟的香氣。

在廚房洗了把手，少年打開冰箱稍微翻找一遍，在冰箱冷藏門找到一盒紙盒裝的芒果汁。

……什麼時候買的。

少年搜尋不著曾經購買的印象，拿起芒果汁看了看保存期限，還有幾天才到期。

難不成父親母親這幾天有回來嗎……算了，反正能喝就好。

拿著一個空玻璃杯和芒果汁回到客廳，孩子依然緋紅著臉，那隻貓窩在他的腿上滿臉愜意舒適。

「你喝嗎，芒果汁。」

「咦、學長怎麼知道我喜歡芒果汁？」

「……家裡剛好有。」

在孩子身旁的空位坐下，少年撕開紙盒口。

「謝謝學長。」

孩子的笑容很甜，少年猜想、說不定比果香更甜……

「對了，學長家裡有貓咪的飼料嗎？」

喝了一口芒果汁，孩子突然想起這個重要的問題。

「超市買應該有吧。」

「那我等一下和學長一起去！」

「……什麼？」

「因為我也喜歡霧，所以想和學長一起照顧牠。雖然我沒辦法帶霧回家，但我可以幫忙買飼料那些東西喔。」

那雙水色的大眼睛盈滿了晶亮的光芒，彷彿星輝。少年看著幾秒，之後回過頭答應了一聲。

他好像、嗅見了一股甜甜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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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云記：

……=W=你們再這樣害羞下去我寫不完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直害羞來害羞去拖了那麼久幹嗎啦我想在七月底前寫完啦一延再延"OTZ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