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以償

晨光流轉著窗景，軌跡蜿蜒，又是一幕昨夜縫織今天，沒有熱漲冷縮的間隙，倒也非無堅不摧的緊密，幾滴微曦漏在尚未褪色的寶藍，一片靜謐中守密般的晶燦。

火車在鐵軌上難以全然舒適，難免重複或大或小的轟隆聲。

不過，相較於清醒的少年，對座的孩子卻是睡得無比香甜。金色魔偶窩在主人的腿上，還十分享受地蓋著一件薄巾。

既是旅程亦為返程，他們正前往孩子的家鄉，預定歇息兩週，其中幾日友人將來訪並留宿。

攜帶的行李不多，少年的那只蓮漏收在孩子的行囊，讓柔軟的衣衫層層包裹。原先少年不認為有帶在身邊的必要，可孩子猶放入箱內，合情合理地說「這是歸我管的、臭馬尾巴」。

途中簡便地吃了晚餐。這些年，孩子的食量不再那般令人瞠目結舌，少年仍是一個星期裡會吃上幾頓蕎麥麵。只是久居少年的故鄉，孩子鍾愛的糯米丸子從此長驅直入家中，在甜點的消耗上唯我獨尊地制霸。

生活漸進了許多習慣，生命悄然著一些轉圜。

少年成為孩子的左臂，如若親密地擁抱時，孩子總要在少年心口、以親吻延續咒字的淚跡。

戰役平息後，許久許久的一年聖誕，夜裡，興許雪花溫柔地灌溉著種於心土的願望，那一日孩子先行醒來，俄而少年也轉醒，他看見他幾乎失神地凝視床邊櫃上的水漏，以一番屏息的祈禱姿態。

───優、……

孩子的呼喚融化在曙色裡，顫抖著時光的漣漪。

少年的那朵紅蓮，靜靜地輕輕地、近乎赧然地，萌出一瓣細小雪色，恍若額髮暈開的光屑。

如果，他們真是神的使徒，哪個靈魂是神的孩子，在薔薇盛開、凋落、歸壤復萌芽之後，泥土之上蒼穹之下，假使，最苦澀的背對，仍仰首著最純粹的笑容。

那或許、終是神的恩寵──

視線由窗外流動至頭點了又點的孩子，睡得口水都快滴下來。

「蠢豆芽菜。」

像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少年起身、在孩子身旁坐下，抬起手將猶帶稚氣的臉枕在自己肩膀。

微微俯首，少年看著那顆淡去的星子，忖思片刻，輕輕覆上一吻。時間靜默。

在你身邊，我已赦免。

承蒙命運恩惠，而愛無罪。

×Fin

不知所云記：

標題等同by the grace of God，蒙神恩寵，略作DG──看到簡寫的時候我整個被一語驚醒夢中人。(講人話＃)

嘛，沒有蕎麥麵和糯米丸子吃，吃吃粽子節日愉快>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