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以償

（一絲一縷，一心一意。）

匆匆也悠悠的生命中，有沒有哪一抹滋味，願意以一輩子回味？

是猶為胎兒時咕嚕的第一口羊水，呱呱墜地後第一滴眼淚，乳汁點點滴滴均是得來不易，副食品，料理，早午晚餐及早午晚安。餐前酒餐後酒，前菜主菜甜點，茶或咖啡。家宴或盛宴能否皆為饗宴，日子裡遭遇的每一種酸甜苦辣只能自行下嚥。

不仔細咬破嘴唇的鐵鏽味，高燒時黏糊糊的囈語，說出口的已不能再見，還有什麼值得在吹熄燭光時許願，年復一年。

舉杯，乾杯，與誰或為誰。

倘如擦肩的已然不再傷悲，何如能再度回甘了笑靨，哪一幕追尋不是百轉千迴，只為此生成就一場不悔，承諾一句誰的明天。

從來啊，不真是誰捨得或捨不得了時間。

而當他牽起了他的手，一聲許諾，一生守候。春夏秋冬，柴米油鹽，喜怒哀樂，生老病死，他們擁有彼此，在這僅此一回的人世，都是難得寶愛，都是珍而重之。

我愛你。我愛你。

謝謝你，我願意。

春日的陽光下，他們在相擁的親吻中嘗見了喜淚的甜美，無名指上，一雙婚戒如斯璀璨，因愛萬般溫暖。

知禮，連理，心裡。

攜手成家後，一天天生活咸為濃情密意，相伴相愛的每一刻皆是情深意重，細水長流。

時流滴答，一日之計在於晨，之於他們，或者是一朵輕拂而過的吻。

曩昔，老紳士擱置床邊櫃的鬧鐘，裝飾遠大於實際作用，低血糖總令臉色陰晦，惟眼鏡的提示音能使他當即警醒，然則遲到已是首席騎士的慣例，前無古人，難說有否來者將此陋習繼承。

不過，當與他共被的不再只是自己的影子，房契裡地久天長住進一位枕邊人，再寒冽的嚴冬，心跳猶能發燙地把眸光溫存。

無論是否預約了會議，沒有任務或臨時動議的早上，Hart家的主臥大床往往春光旖旎，爛漫滿溢。

果若先行轉醒，小騎士仍在懷裡熟睡，老紳士未膠的褐色捲髮斑鬢星霜，與幾綹暗金髮絲散落枕頭，結髮如織。

淡淡微曦中，儘管血糖仍低，偶爾槍傷的後遺症可能引發頭疼，可是啊那雙茶晶色眼底釀滿一泓深愛，原來，從來，一直以來。老紳士泰半會在另一半額緣印上一枚輕吻，薄唇銜著珍惜的輕喚，溫柔勝似夢蝶掠過一瓣芬芳。

而假使小騎士早一步起床，便是以迥然灼熱的方式，揭曉一起走過的又一日。

或者肩頭給磨牙似地輕囓幾下，沿著頸線慢慢向上，濕軟舌尖如小狗狗舔水，勾動在了比驕陽更熾烈的心尖；或者一只同樣嵌著槍繭、較之小上許多的手偷偷地探進睡服，搔癢般在胸口畫圈繞呀繞轉呀轉，順勢就將衣釦挑開束縛；或者一只腳跨過腰際，淺淺挨蹭喚醒雙方的晨起反應，臀部若有似無撅緊，只為讓彼此更為貼近。

或者，自動自發，自食其力，自得其樂。

褪下睡衣褻褲連同理智扔在床邊，推開了被褥可心跳更為滾燙，床單一波波疊縐如湧浪，汗水淚水綿綿滴答。小騎士跪坐在老紳士股間，顛顛顫顫起起伏伏，胸膛兩朵嫣果給一雙大手豐熟，鮮紅欲滴，如若連連給拍撞的圓潤臀瓣。

「哈……Harry，哈啊──那、那裡──」

「我知道、我的愛，Eggsy──」

我知道，我找到，我們惟有彼此依靠。

枕席之歡，不過一晌貪歡。

大掌掐在了腰間，老紳士騰身跪起一翻，天旋地轉，小騎士隨即成了仰躺在床，而吻雨落下，脣齒相依將灼燙的呼喚悉數融化。

將小丈夫的腳踝枕於肩膀，近乎對折的合歡得以觸及更深更深處，老紳士一次一次重重碾磨過絞緊的內裏，小騎士下腹熱流緊繃，抱緊老丈夫恍然翻湧情潮中唯一的浮木，他與他以沫相濡，哪怕世界再無退路。

指尖相扣，十指緊握。

只要他們牽著彼此的手，並肩邁出的每一步都是前往，都是方向。

他在他身旁，就是家。

在家裡，早起的早安吻、午睡的午安吻、好夢的晚安吻，以及更多更多心血來潮的親吻，或輕或淺，皆是一往情深。

而該歸因為天生遺傳或後天耳濡目染，小傢伙出生以後，老紳士與小騎士總情不自禁輕吻水蜜桃似的粉撲撲小臉頰，還有軟嫩嫩小手小腳丫。偶爾他們把嘴唇貼著小肚肚發出放屁聲噗噗，小寶寶每每咯咯笑得樂不可支，小嘴巴咧開露出新萌芽的小牙齒。

待比較懂得控制身體，抬頭轉頭、蹬蹬腿吃小胖手，小娃娃學會禮尚往來，無預警便湊近小臉，在爸爸爹地臉上蓋章溼答答的乳臭唇印。魔法教父也經常給小王子「臨幸」，甚且衣服手指直接被當成了磨牙餅，從前在羊水游泳的小人魚化身小小食人魚，只不過冒出噗嚕聲響的不是水波泡泡，是小肚肚餓了或小屁屁排氣，俱為身體的發聲練習。

發聲練習，小傢伙每天的功課之一。從震天價響的哇哇大哭和脆生生的笑聲，慢慢會呼叫爸爸爹地，再學會把每個喜歡的人點名，自稱由「小不點」轉變為「我」，每天都要表白好幾次我愛你。

還有呀，在臉頰用力按上預防針，搽護唇膏之後抿嘴唇，唔嘛唔嘛，小太陽的親親洋溢奶香，以笑容把每顆心感染暖洋洋。

預約了例會的這日，雖然鬧鐘還未響，但老紳士與小騎士照例是會磨蹭許久，比擬意義上及具體意義上。

不過，既然太陽公公已經上班，小太陽也要起床把溫暖分享給大家，睡飽飽再吃飽飽，就有力氣可以跟爸爸爹地出門啦。

於是，不是第一回也不會是最後一遍──主臥隔間，一陣窸窸窣窣，旋後一串輕巧的腳步聲咚咚咚傳來。大床上，老紳士和小騎士仰躺著佯睡，忍住唇邊隱隱的笑意，靜待陽光親臨。

一步、兩步、三步……光著小腳丫，幾綹頭髮睡得像天線亂翹，小傢伙扶著床沿，先在老紳士右臉甜蜜蜜「唔嘛」一口，附贈一句「PAPA早安、愛你」，接著繞到大床另一側，在小騎士左臉軟綿綿「唔嘛」一聲，不忘撒嬌「DADA早安、愛你」。能在晨光中以這般可愛的起床號迎迓嶄新一日，無疑是最美好的開始。

早晚猶微涼的暮春，早餐吃起士蛋捲暖暖胃吧。

一雙斟了熱茶的茶盞並列餐桌，加上一只果汁半滿的兒童杯，兩大一小的盤子皆盛裝了金黃蛋捲和些許沙拉，攝取多種營養，才能像樹木長得好高好大。

「蛋捲跟太陽公公一樣是黃色──」

坐在自己的椅子，小傢伙握著餐具發表感言，小臉沾了幾點橙黃蛋香，老紳士伸手以紙巾輕輕揩去，小騎士乘機叉起一塊蛋捲餵給對方。

遇熱半融的起士如拔絲，懸在空中藕斷絲連，小騎士遂傾前將牽絲的起士捲進嘴裡，順理成章那樣在老丈夫唇緣偷個香。對於小騎士的行動，老紳士早已瞭然，索性抬起手托住小丈夫臉龐，濃烈一口早安的馥郁。

然而，知曉起士會牽絲的可不只大人，小人知情的經常驚為天人。

「PAPA跟DADA吃起士、有好多白白的線，跟晚上一樣！」

晚上爸爸爹地也會吃起士，可是小傢伙刷好牙了，起床之後才可以吃。爸爸爹地有時候會吃好幾次，嘴巴都是白白的起士，好像喝牛奶長鬍子噢──

晚上的起士和牛奶，原汁原味，食髓知味。

餐廳餐桌邊，老紳士與小騎士霎時沉默，惟小娃娃自顧自嘰哩呱啦。

客廳茶几上，兩副玳瑁眼鏡亮起提示音，改進報告及跨洋任務均已定期，魔法教父傳令，不得有異。

今天，魔法師仍然是KSM的big cheese，依然快被國王和王后氣死。Love and peace。

×Fin

不知所云記：

標題君是起士～小柯基早起親叔跟蛋的梗是從砂礫太太分享的靈感轉變而來的咩嘿>艸<

湯圓節有小柯基湯圓>Q<大狼犬吃大柯基湯圓>Q<(被滅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