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以償

乾淨的近乎透明的、溫暖的太不真實的，那是他眼中的他。那般那般的，溫柔卻又寂寞。如他。



※　※　※



雪……麼？


第一眼看見那個孩子的時候，少年心中瞬逝過這麼一抹思緒。
太乾淨太潔白……在夜色中更是醒眼的，卻並不突兀。

但那天並不是耶誕日，那個時候也沒有下雪，更不用說會有天使。
於是，少年努了努嘴，撇下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緒，揮開始終握在手裡的刀刃──


『但如果不是雪，為什麼是白色的？』

如果不是天使，又為什麼會出現？───



※　※　※



那是雙很乾淨的眼睛。
沒有半絲猶豫與遲疑，沒有人性的醜陋與黑暗，沒有雜質的近乎透明，彷彿連空氣中的塵埃都會被反映出的、那麼美麗。

那是屬於孩子的眼眸哪。所以他能夠在那對水色的眸裡看見夢想、看見笑容、看見眼淚、甚至是看見他自己──


『嘖。』

撐著臉的右手從餐桌上移開，少年拿起擺在孩子面前的其中一串糯米丸子，在聽見孩子詫異的驚呼時咬下一個──

『甜死了，笨蛋豆芽菜。』

該死的、甜得可以──
看見孩子泛著嫣染的唇角，少年一向不擅思考的腦袋再一次冒出自己其實是嗜甜的錯覺。


『優才是笨、蛋。』

他聽見孩子這麼回覆，語氣裡盈滿了笑意。
然後少年那一向沒有記憶太多人與事物的腦袋瓜再一次瞬間被某株小豆芽占滿。



※　※　※



也許真的是傻了吧，少年這麼想。當然，一定是被那顆笨蛋豆芽菜傳染的……嘖。

已經不只一次被橘髮友人鬧著說自己和那個豆芽菜是笨蛋夫妻了。
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少女笑著說能看到你們兩個這麼幸福真好了。
已經忘了是第幾次被教團裡其他人開玩笑了。
已經好幾次被是敵方的諾亞調侃自己和豆芽菜的關係了。


『真的是……』

麻煩啊……這個笨蛋豆芽菜。



※　※　※



孩子其實很寂寞。

他懂得的，比任何人都明白。因為他也同樣、寂寞。

微笑其實很苦澀，比淚水還脆弱。


是因為太溫柔吧……啊啊。
溫柔其實是很寂寞的。
因為寂寞，所以溫柔。因為溫柔，所以寂寞。

因此他懂得他的寂寞。


『要哭就哭出來，笨蛋。』

那天在梵諦岡的任務結束後，少年將孩子摟進懷中，俯身在他耳邊低喃。

要哭就哭出來，你以為假裝很快樂以為假裝在笑就不會寂寞了嗎笨蛋豆芽菜……


那天少年難得的抱著孩子很久很久，甚至有種時間暫停了的錯覺。
儘管不會是海枯石爛地老天荒，但那個片刻，他是這麼想的。


“我在這裡，所以，別寂寞了。”



※　※　※



少年不知道，孩子的左眼有多痛。
無法瞭解，也因此更添重了想保護的決心。

在那個相互坦承之後的夜晚，少年自身後擁住那個纖細的孩子，披著自落地窗沁進的月光，左手覆蓋住孩子的左眼，右手與孩子的交扣。

『我在這裡……亞連……』


然後他聽見有什麼掉落的聲音，與窗外綿密的雨聲一同融化了孤寂。



※　※　※



戰爭結束了許久的某年某月某日，孩子在廚房裡準備早餐，少年站在一旁看著穿著圍裙忙碌的孩子，像是有感而發的說了句──


「真的很像豆芽菜。」

隨後某個被暱稱做豆芽菜的孩子很是不悅的回過頭反駁說他才不是豆芽──


……少年的臉突然放大在眼前，呼吸吐在臉頰上，孩子唇邊覆上熟悉的淺淺茶香……


「……我還在。」

我還在。所以，別寂寞──


「我知道的……」

我知道。所以，不會寂寞──


視線輕輕霧開水氣，孩子的眸中映著少年。溫柔而溫暖的。一如從前，一切，依然。

×Fin

不知所云記：

最近小花開很多拉布滾很大，可是也被雷炸得很多很爆炸(爆)
也因此讓我很想卯起來填坑，不過那只是妄想(滅)

然後那個阿黑從背後蓋住小白左眼一直是某謬很萌很萌的畫面啊啊啊ˇˇˇ挖到這個好物的時候整個歡樂到炸掉XD(樂炸)
啊啊夫妻真的好萌……~=//////////ˇ//////////=(傻笑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