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標題:Times of life。】
◆◇
×薄水
夏日,恰是陽光燦爛的時節。
螢光將細流清爍似綾緞織成的天河,蛙鳴與蟬聲敲響了夜色,芙蕖盛綻溢出了池水,彷彿南風也清釀了蓮香。
晝時曜靈蒸騰,即便入夜仍蘊有一絲暖意。
是夜,晚風比溪水微暖、比體溫稍涼。
幾個榻榻米大的寢室內,鋪開來的被褥挨著另一床被榻,兩只相仿的手相互交握著靜靜躺在其間。
此次任務是少年與孩子一起,原本白天回收innocence就要回去的,但是火車半路出了點狀況,最後只好讓兩個探索班人員搭車回教團,少年和孩子翌日再出發。
「晚安,優。」
躺在床褥裡的孩子輕輕向少年說了聲,水色的眸子寫滿了笑意。
「晚安。」
緊了緊手心的體溫,少年眼中同樣斟滿溫情,而後緩然闔上了眼。
※ ※ ※
隱約中,似乎聽見了水聲。
細小的宛如忽明忽滅的燭火,像是無法抓住的、水聲。
有些疲憊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該出現的天花板,反倒是一片黯淡無光的夜幕。
是…夢麼。
站起身拍下袖口的草屑,少年環顧了眼四周,闕月清冷地撥開雲幕,方才躺著的地方是一片河濱。而不遠處,河面上隱隱地閃爍著什麼。
零星的光點順著水流靠近,漸漸地恍若聚成了一葉小舟。意識到那竟是盂蘭盆節的水燈時,少年微微蹙起眉,心底蔓開一股不安。而當一舟輕舠駛近,少年禁不住睜大了眼,玈色的眼底有什麼怦然碎裂。
那是一艘木製的小艭,船身不知為何漆成了墨色,艗艏懸著一盞微弱的水燈,船內則鋪滿了赬紅的蓮花。而船央,模樣像是熟睡了的孩子躺在蓮簇間,一身雪色的和服,袖襬繡有嫣色的櫻瓣,雙手交疊,赩色的腰帶散開、竟似懾人的血色,而那仿如特意絳點過的朱唇更是怵目驚心的淒絕。
這是怎麼回事──
想出聲喚醒孩子,卻在開口時發不出半絲聲響。握緊雙拳,少年不加思索地奔進河裡,步履卻宛如讓什麼纏住一般無法前進。不知何時河中竟開滿了荷花,那些絢爛的菡萏,就恍如少年眼中怎麼也洗不去的疇昔。
盛放在玄幕中的芙蓉彷彿黦黮了流水,他只能望著已然流遠的孩子、猶如被夜色吞噬。
河水漲在少年胸口,但他的血液卻彷彿比水更加冰冷,心臟又比血水更為寒冽。
「亞…連、──」
在倒下前他似乎喚出了孩子的名字,隨後踉蹌了步伐、沉入讓荷花淹沒的河水中,再無聲響。
※ ※ ※
木頭的天花板。
真正睜開眼時,映入視線的是臥室的天花板。
剛才……是夢?
再度闔上眼,少年釋然一般地嘆了口氣。
他其實不常作夢,甚至可以說是不想作夢。
幾乎每次的夢都會出現蓮花,他不想無論張開眼或閉上眼,都無法暫時忘卻那些曩昔。
下意識握緊了手,指尖卻只觸到冰涼的空氣。轉過頭看向另一床被褥,卻發現此時應當入睡了的孩子不見蹤影。
夢中那幾乎無法呼吸的疼痛猶存於心,少年連忙站起身,連一件外套也沒披的就拉開紙門想衝出去找人。不過就在拉開門那一刻,少年看見孩子站在院子的荷塘邊,而對方恰好聽見聲響回過頭來看他。
「優…?啊、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豆芽菜你不睡覺在那裡做什麼?」
走近池畔站在孩子身旁,少年輕輕執起孩子的手,察覺孩子的手被風吹的有些冷時悄然斂起了眉。
「哪、優,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蓮花呢。」
「是嗎。」
「嗯,我覺得優和蓮花有點像喔。」
「像?」
「對啊、感覺很像,而且優是在夏天出生的對吧?」
輕輕倚上戀人的肩,孩子仰起臉看向少年。
「在夏天綻放但是到了秋天就會凋零,這種像是燃燒自己生命的方式也跟優很像。」
「你今天差點又要使出三幻了對不對?再讓我發現你這樣亂用生命殘量我就叫迪姆咬你、笨蛋馬尾巴。」
食指抵在少年的眉心,孩子微微皺起眉。
「那你就顧好自己不要受傷,笨蛋豆芽菜。」
捏了捏小情人的臉頰,少年驀然伸出手將孩子擁入懷中。
「優?」
微愣在少年懷內,孩子疑惑地眨了眨眼。
「……我作了一個夢。」
「嗯?那是好夢嗎?」
沒有回答,少年只是收緊了擁抱的雙臂。
似是懂得少年的舉動,孩子的雙手輕輕扣上了少年的背。
「優,我還在這裡……一直都在。」
輕拍著少年的背,孩子的聲音像是比風更輕。
「笨豆芽……」
清淺的嘆息自少年唇邊溢出,低不可聞的。
蓮花盛綻的夜,夜涼如水。
漫天辰星繽紛了絳河、燦爛了夜色,同時清耀了池荷。
那麼美麗而溫柔的,彷彿摘下桂魄、輕輕磨成星光般的沙,信手撒滿在池水。
月光朦朧了花下的剪影,荷風拂過衣袖櫛開髮梢,盪漾了荷水與星河,以及如此簡單透明、而遙遠的時光。
◆◇
×霜風
金風吹開一縷縷時穗,薄暮輕煨著稻色、燉醺了菊香,蜜色的楓影臥在阡陌間拉得好長好長。
秋日的向晚,菊風捎來溫涼的秋意,甜橙似的夕色褪去天空霜色的冰紗,染紅了雲朵。
街上,穿著黑色大衣的少年與穿著白色大衣的孩子並肩走在長長的石階,孩子雙手抱著滿滿一紙袋的糯米丸子,少年則提著另一袋丸子。
「謝謝你今天陪我出來買東西、優。」
孩子眸中盛滿了笑意盈盈,菊色的夕陽彷彿將那頭皭色的短髮染成了茜色。
「吃一堆東西都不知道吸收到哪裡的豆芽菜。」
平直的唇線揚上,少年伸手輕輕揉上孩子的髮。
石子鑄造的階梯略有半百來階,而在剩下不到十階時,少年驀然加快了腳步、停在階梯底端。
「優?」
不解的詢問,孩子疑惑地偏了偏頭。
少年沒有答話,玈色的長髮微揚於風中,赭色的流丹一葉葉飄落在石階上,宛然醇酒色的紅毯。
「手給我。」
「咦?」
「嘖、這幾層落葉比較多,如果某顆豆芽菜不小心跌倒了一定會哇哇大叫…所以把手給我。」
似是為了掩飾什麼地撇過視線,卻藏不住與暮色同樣泛紅的耳緣。
會過意後,孩子輕輕笑出聲,又下了幾層階梯後伸出手放在少年寬大的手心。
「謝謝你,馬尾巴騎士大人。」
俏皮的對少年一笑,孩子開心地笑彎了眉梢。
「榮幸之至,豆芽菜王子殿下。」
輕輕在孩子指尖印下親吻,少年眼中溢滿了溫柔的笑意。
聽見少年的話孩子先是愣了片刻,隨後喜不自禁的笑顫了肩膀,緋染了雙頰。
像是第一次,在熙來攘往的街道上,他牽起了他的手。一輩子不放。
◆◇
×時雪
聽父親說,他是在耶誕夜的雪幕下遇見他的,所以他是雪的孩子。
在雪夜中相遇,卻又在如此冰冷凜冽的夜裡分離。那年冬天他失去了父親,並在夜裡踏上了無法回頭的旅途。
他的innocence是在雪夜裡覺醒的,卻也是在相似寒凜的冬季失去。
但要說失去也不全然是那麼回事,因為戰爭結束了,他和少年、以及幾個夥伴存活了下來。少年的六幻最後回到赫布勒絲的守護,而他則以左臂作為代價,救贖了所有的靈魂、洗淨了一切的罪愆。
『這樣就只有右手了呀…唔、應該不會影響太多吧。』
有些不習慣的看著空盪的左袖,孩子不太適應的摳了摳臉頰,然而下一刻、搔著臉蛋的右手被一只大手握住,和孩子一樣穿著灰色大衣的少年不知何時站在他身邊。
『我會當你的左手。』
少年對孩子這麼說,雲淡風輕的,很輕卻很重。
忍不住泛紅了眼眶,孩子勾起唇角的同時也彎起了眼眸。星瑩的碎晶滑落,凝結了溫柔的時光。
※ ※ ※
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歲末,冰色的淨雪覆蓋了整個世界、晶釉了蒼穹。
日本某處一間小小的房子裡,燭光溫暖了冰冽的呼吸,自窗口沁出點點明光。
「蛋糕好好吃喔──啊不過最好吃的還是糯米丸子!」
坐在餐桌前,霜髮略長的孩子笑的一臉幸福滿足。
「腦袋被食物塞滿的豆芽菜。」
有些好笑的彈了下某個小笨蛋的額頭,坐在對座的少年自衣袋裡取出一個包裝簡單的盒子遞給孩子。
「這是?」
「生日禮物,笨豆芽。」
「啊、謝謝優。」
接過那個包裝的不甚精美的盒子,孩子拆著包裝紙的同時不忘與少年拌嘴。
「優的包裝技術有待加強喔,這樣我會不想把包裝紙收藏起來欸。」
「嘖、囉、囉唆。」
撇撇嘴,少年明白儘管表面上這麼說,孩子仍是會把他每年送的禮物連同包裝紙一起收好。
「咦…耳環?」
有些訝異的看著盒子裡兩顆晶瑩的耳飾,類似團服鈕扣的形狀,但不同的是刻在其上的字變成了KA的縮寫。
「是一樣的嗎?」
拿起耳環湊近點看,兩個耳飾上都刻著KA。
「嗯,一樣。」
說著邊拿起穿耳洞的機器,起身坐在孩子身旁。
「你先還我先?」
「哦、咦?」
看見少年手裡的機器,孩子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優先幫我弄好了。」
閉起眼,孩子信任的把一切託付給少年。
「會痛就抓我的背。」
拭淨孩子的耳垂,在針尖抵上孩子的耳時,少年看見孩子霜色的扇睫在空氣中輕顫。
而後,只是頃刻間的事,孩子感覺耳上一陣刺痛,扣在少年背上的手緊揪了下,戀人溫柔的輕吻隨即落在自己的前額。
「來。」
執起孩子的右手按上機器,小情人卻有些猶豫的皺起眉梢。
「可是…我只有一隻手,用不好的話…」
後面未完的話讓少年悉數吻去。
揉了揉孩子的髮,少年牽過孩子的手重新抵在自己耳上。
「還有我。」
少年的指腹重疊在孩子指尖上,依舊是那般堅定而認真的語氣。
針尖對準了少年的耳垂,孩子在壓下指尖的霎時猶是忍不住閉起了眼。
「生日快樂,亞連。」
少年微低的嗓音近在耳畔,孩子緩緩睜開眼,看見戀人耳上閃爍著的銀輝,伸手探上自己的耳垂,一個冰冷的觸感,卻轉瞬溫熱了他的指尖他的心跳他的靈魂──……
宛若羈絆的證明,全部凝縮在K與A兩個字中。
如是美麗而溫柔的夜,黑髮的他掬起了白髮的他的臉龐,在如斯純淨的冬日裡,在如此恆久的天地間,承諾了一生的誓言,約定了永遠。
◆◇
×朝櫻
春日的早晨猶含有絲縷料峭的寒意,清瑩的晨曦如金粉般灑在花朵上,沁過葉隙晶爍於大地。
東風微涼的春晨,腰間繫著日本刀的少年漫步在樹林內,踏在返家的歸途。
戰爭結束後踩過了若干次春秋,已不是能稱作少年的年紀,但那個孩子仍保有孩子纔有的純真眼眸、以及如水晶般透明而動人的微笑。
憶起清晨出門時孩子純淨的睡顏,少年淺淺勾起了唇線,加快了腳步。
溫柔的穹蒼之下,春意明媚。
※ ※ ※
回到家時孩子不是睡在房裡,反而躺在房門外的木廊上,似是有些怕冷的蜷著身體,模樣像極一隻小小的蝦米。而窩在孩子身旁的是一黑一白的兩隻小貓,兩隻貓都是幾年前被孩子撿到一直養到現在的,黑色的那隻名字是蕎麥麵,白色的則叫豆芽丸子。
「怎麼睡在這裡……」
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解下腰間的刀放在一旁,一手分別揸起一隻貓安在門隅,蕎麥麵君和豆芽丸子君先是瞅了他一眼,隨即便又頭挨著頭睡下,還發出了小小的呼嚕聲。
「笨豆芽…睡在這裡很容易著涼。」
將輕盈的身子打橫抱起,原本打算回房的少年突然感到頸間一暖,俯下視線,孩子不知何時醒了過來,右手搭在他的頸上。
「睡飽了?」
「嗯……哪、優,我想看櫻花……」
揉著猶惺忪的睡眼,孩子忍不住打了個小小的呵欠。
擁著孩子坐在庭廊下,少年嵌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捋過孩子幾綹綿密的皓髮,而後撫上鑲著逆五芒星的前額。
「顏色變淡了……」
彷彿說給自己聽的低喃,少年以指尖淡淡描繪著孩子左額那已不若當初那樣血紅的星形,似依隨流光褪成了櫻色。
「因為很久了呀,不過我想它應該不會不見吧。」
伸出右手讓手心朝上,泠風吹落了點點櫻花,仿若粉雪的雨。
「呼──」
輕輕吹散飄落在掌心的櫻瓣,孩子輕輕彎起了眉梢、同時綻放了櫻花色的唇角。
「優,今天的下午茶點心吃櫻花糕好不好?」
「不用準備糯米丸子?」
「唔、糯米丸子跟櫻花糕一起啦…」
拉了拉少年的衣袖,孩子仰起臉正要開口,然而映入雙眸的確是少年倏地放大的臉──
戀人獨有的淺淺茶香輕柔地印在他的唇上,溫熱的呼吸揉融,心跳似乎也在不自覺中重疊。
「嗯、…」
親吻結束後孩子有些羞赧的低下頭,兩頰渲開蘋果色的嫣染。
薰風輕楊的朝晨,薄光溫煦,春光暄妍。
櫻色的花盛綻在蒼穹之下,溫柔了每一個春天、每一次花開的季節。
「哪,優。」
輕輕喚著戀人的名,孩子晶雪似的眸子映著少年墨玉般的瞳。
「我現在、好幸福。」
牽起比什麼都還真摯而溫柔的微笑,那樣晶瑩的嫣色溫暖了視線、溫熱了掌心與心口。
比什麼都要美好而珍貴的、那樣的你。
──────哪,請讓我看一輩子。
×Fin
不知所云記:
獻給阿黑的生日賀ˇ
這大概是我至今寫過最長的短篇了(癱)word拉了十幾頁總覺得好有成就感+XD
只是說明明是生日賀文結果我一開始就寫了盂蘭盆節XDDD"(炸)
這個題目大概從一年多前就想寫了,但一直怕寫不出想要的感覺所以遲遲沒動手bb
原本是想寫淡文的…但是在筆記本上寫完第一部分後總覺得感覺不對,所以之後又從頭再寫過一遍。(雖然最後寫出來的仍然不是理想中的淡文"OTZ ←這就是所謂的無能)
欸斗,然後下面還有一點點番外,但有些親可能不喜歡這種設定所以某謬先說一下^^"
番外大概是這兩個孩子中年的故事這樣(炸)以前我其實不太習慣把小夫妻設定成有點年紀,可是後來我很喜歡ˇ那種真的可以兩個人一起走過一生的感覺好棒好幸福>ˇ
那麼大家晚安了=ˇ=希望能有個關於小夫妻的好夢喔^__^
Happy Birthday to Yu:")
◆◇
“滴答、──”
清脆的雨聲劃過了午後的清光,順著櫻花的枝椏墜落在微溼的花泥上。
一黑一白的兩隻貓頭挨著頭窩在寢室的窗櫺下打著小盹,走過二十來稔的歲月,無可避免的蒼老了步伐,但彼此的羈絆並沒有因此褪色的跡象。
庭廊下,倚著廊柱午寐的他在微涼的櫻香中轉醒,櫻色的花香似是綴落在他雪色的髮上。緩然睜開霧著水氣的眸子,驀然感覺腿上壓著什麼,低下頭,墨髮的他正枕在他腿上淺寐。
指尖輕輕櫛開戀人的長髮,那樣宛若天河倒瀉的玈色髮絲間掺染了些縷霜白,恍若銀河的繁星點點。
畢竟不再是能夠恣意揮灑青春的年紀,時光在他的體膚上刻下了生命的痕跡,勾起唇角時,眸梢劃開了幾絲時歲的尾巴。
欸,好像很久很久了呢。
過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卻還是會在他牽起他的手時牽動嘴角,還是會因為每日早晨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他感到幸福,卻還是會在他輕吻他時悸動了心跳,手牽著手漫步在夕陽下時仍會暈緋了臉頰,猶是會因他在他耳邊低喚他的名時溫熱了眼眶────……
像是永遠只看著他一個人也無所謂,一輩子也看不膩。一輩子。
前先日子信差捎來友人的問候,橘髮友人在信裡寫了一些在許多國家旅行的近況,信末還不忘提到下回有時間想來拜訪他們這對老夫老妻什麼的。少女則是自家鄉寄了一只雕工精緻的梳子,說是作為兩人結髮多年的禮物。
思緒及此,他不禁微微嫣紅了雙頰,咬下了唇,右手輕輕探上自己耳垂上的晶瑩,水色的眸子淡淡勾起。
「在想什麼?」
耳邊傳來再熟悉不過的嗓音,戀人不知何時醒了的、與他並肩坐在廊下。
身子被溫柔地摟過,他輕輕偎入那溫暖的懷抱,唇邊銜著明媚的笑意。
「哪、優,等晚一點雨停了我們去賞花好不好?」
「嗯,等雨停了再去。」
「要記得帶賞花便當喔。」
「嗯。」
輕擁著懷中柔軟的體溫,淡色的櫻香溫柔了呼吸。
被擁抱著的他伸出手捧過放在一旁的茶盞,將稍涼的茶水注入水杯。
「啊、……優,你看。」
有些驚喜的眨了眨眼,他拉了拉戀人的手,蔥尖指著翠釉色的茶湯。
「茶梗立起來了。」
彎上那雙無論走過多少季節遞嬗依舊純淨無垢的水色眸子,輕聲莞爾。
十九世紀的某個春日午後,細雨微幽。
黑髮的他依然牽著白髮的他的手,在如是溫柔的時光中,偕手走過。
哪,請讓我牽著你的手一輩子。……────
- Jun 06 Sat 2009 00:13
【神亞】【ユウ生日賀】星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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