頁一、花



在花瓣凋零之前,在露水乾涸之後;在我之內,在你之中;在蒼穹之上,在塵埃之下。在時空之間,在永恆之中。在生命裡,在時間之外。



※ ※ ※



四月,仲春,已然又是一個月的下旬,櫻花開了又謝了,前陣子校園裡有種櫻樹的地方,都給花朵的屍體鋪滿,像是染上漫地的血紅。

一種花的死去,有時也許是另一種花的新生。
而一次四季輪迴,又將是一種花的重生。

時間的齒輪咿呀作響,卻沒有人能聽見或看見,每個人的腳印被一一輾過,最後並不留下些什麼。

最終生命僅是被歲月磨碎的沙塵,一吹便散逝而去。肉體如此,靈魂亦然。
然而人們總會想為所謂夢想垂死掙扎,以為一生至少有一刻能如櫻花盛開般燃燒,不知熄滅後殘留的只是光陰的灰燼,而非重回生死迴圈的的花泥。



高中三年級的生活,似乎就是今日長得如同昨日與每一個明日。

大多數同學在為考試努力時,少年倒是無需特地汲汲營營。學科成績良好,且自小學習劍術,在大大小小的比賽中皆有斬獲,優異的得獎經歷讓他推上了名校,也讓他得以放慢步伐在季節裡行走,當其他人都前進得太過匆忙的時候。

下課時間,高三教室的走廊只有寂靜覆蓋,偶爾有人走動,但大部分不是在休息便是埋首課本和題目海,一張張疲倦的臉孔儼然要窒息,那些羞澀的漫長卻也短暫的青春,靜悄悄地沉入學業的大海底部,不見一絲光芒。

座位鄰窗,半敞的窗口捎來青色的風,現在風裡的花香轉趨微弱,不若先前濃烈得薰人欲醉欲睡。單手支著臉,少年的視線流連在窗外,今日天氣晴朗,陽光卻無法感染教室裡的沉悶氣氛,彷彿有一層無形的膜裹起其他的視聽,春光只能被關在門外。

蔚藍的天空彷彿漆上一層薄釉,連雲朵也是晶瑩清透的。一樓傳來模糊的喧鬧聲,大約是一二年級的學生出來透透氣,或許也只有這種時候才能察覺時間仍在運行,而非滯留。

從少年的位置能看見另一棟教室,一樓種著一排櫻樹,花瓣幾乎都脫落了,彷彿蛻去一件陳舊的皮囊,再次等待、迎接燦爛的夏日。

「嘿、阿優!」

貿然出現的招呼之後肩膀給人拍了一下,少年咋舌了一聲,轉過頭便看見自隔壁教室跑來的橘髮友人。

「死兔子你活膩了嗎。」

「欸欸哪有人一開口就說這種話的啊,我幼小的心靈都傷痕累累了!」

抽出不知哪來的紙巾擤鼻子,橘髮少年假裝嗚咽了幾聲。

「沒事就滾回你的兔籠去。」

「什麼啊、我當然是有事才會來找你嘛阿優。」

笑嘻嘻地從制服衣袋抽出一紙粉色信封,橘髮少年祖母綠的眼裡映出十足的興致。

「給,這是一個一年級的學妹託利娜莉轉交給你的。」

「拿去扔了。」

「欸欸阿優你至少看一下嘛!那個學妹是利娜莉的同班同學,連看都沒看就丟掉會讓利娜莉很為難啊我也很為難耶。」

「那你看完就拿去回收。」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學妹又不是寫給我的。」

把飄著香味的淺色信封迅速放在少年桌上,橘髮少年旋即退了一步。

「那就交給你啦阿優,我已經把消息傳到了,明天見。」

抬起左手揮了兩下,橘髮少年立刻逃奔而去,少年宛若看見對方頭頂長出了橘毛長耳朵。

「嘖──」

瞥了一眼桌上的信封,素色的信封上寫著娟秀的字跡,但少年全然沒有拆開來閱讀的打算。

無奈地再度望向窗外,櫻樹枝椏上的櫻花似乎又抖落了幾枚,僅剩零星幾朵在風中搖搖欲墜。

盛放的櫻花能引來學生的目光,然而無花的樹木只有鳥仍會佇足。這就是現實。
在少年眨眼之際,一抹雪色的身影走進眼簾。

穿著制服的身形略為單薄,雪白的髮絲看上去比櫻花的顏色更淡,不過並不蒼白,而像是今日的雲朵的釉色。

對方走近凋零的櫻樹,似乎是仰起臉注視著樹梢,眼前的景色約莫停止了幾秒,大約是有人呼喚,那個雪白的背影回過頭,唇角淺淺上揚。

在三樓的少年凝望著那個身影,沒由來地,對方也抬起頭──

然後他望見一雙水色的眸子,身後有櫻花飄落,而景幕靜止。他依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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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云記:

最近突然很想寫校園劇,雖然我期中考還沒考完,但我還是想寫啊哈哈www(被巴)
應該十章內會完結,不過我沒有想寫校園拉布喜劇,想到什麼就寫什麼因此篇幅不一(被揍),嗯所以大概就是這樣。(這樣是哪樣啦囧)
希望期末考前我能寫完ˊˇˋ另外謝謝親們可愛的禮物留言喔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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