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以償

（小寶寶，咯咯笑，讓太陽公公親親你甜甜的嘴角。）

（你的笑聲是奶香的泡泡，飄呀飄呀，有一天，會成為勇氣的羽毛。）

益漸溫暖的季節，樹木悄然點亮未竟的新綠，花香徐徐轉醒，在風裡，你有沒有聽見春光的跫音？

春日遇上了幾個節日，他們的同事無論外勤內勤，無不藉著慶祝或應景的理由，甘之如飴將一袋又一袋的禮物送給小傢伙。即使帶了一部分放在家中，老紳士和小騎士的辦公室裡，嬰兒用品的版圖仍鼎盛地擴大，如若不論辦公桌及相關的文件或裝備，兩間辦公室幾乎就是小人兒的遊樂場。

當然，其中以貢獻數量與質量獨霸一方的，是已經預定要給小教子研發專用小平板的魔法師。

「DA、DA！」

「怎麼啦？欸咻──來，爹地看你有沒有臭屁屁。」

抱起趴在搖床裡扭啊扭的小傢伙，小騎士在寶寶的小褲子嗅了嗅，感覺上仍是乾淨。怕小傢伙會尿布疹或紅屁屁，他們對於這點更加留意。

「小不點肚子餓了？」

「應該還沒，你剛剛開會的時候我才餵過。」

回應坐在辦公桌前老紳士的詢問，小騎士在小傢伙先前跌傷的額頭輕輕一吻，懷中的小寶寶用小小的手揉揉臉，在老紳士站起身時，好甜好甜地喊著要討抱。

「PAPA啵啊──」

「又找爸爸撒嬌啊，小貪心鬼。」

佯裝生氣地用力親了寶寶一口，咯咯笑的小傢伙又一次啾了小騎士滿嘴口水，讓老紳士接過抱在胸前呢，還要揮舞小手心向小騎士咿咿呀呀。

老爸爸與小爹地只能忍俊不禁，自然是不會和小娃娃嘔氣的，抬起手勾著圓圓的指頭，小騎士以鼻尖蹭了蹭寶寶的小鼻子。

「好啦，爹地最愛你了，小寶貝。」

「啊，不是我嗎，Eggsy。」

「……Harry！」

忍不住就要逗逗小丈夫，老紳士笑著任對方瞋視一眼，卻也無從反駁，小騎士索性掐了一下老丈夫的腰際，轉過身彎腰整理搖床的擺設，耳廓暈著一抹動人的嫣紅。

啊如果，如果，世界能予你慢慢長大的自由，時間能陪你細水長流地溫柔。

但願那個時候，我們依然與你一起，看著你築夢並逐夢。

在堆滿玩偶的搖床摸索了片刻，小騎士似是想著了什麼，自小床中抱起幾隻布偶，走向擱著一只小背包的沙發，那是魔法師一早新贈的禮物，更限定只能裝入小傢伙的奶瓶或尿布。

「小不點看，這是Uncle Merlin送給你的哦。」

看著小騎士兀自忙碌起來，雖然老紳士尚不明白，但依據先前的經驗，約莫又是要和小傢伙遊戲，便抱著寶寶一同在沙發坐下。讓小娃娃坐在身旁，老紳士微微側過身擋著，以免意外再度發生。

「噗啊？」

坐在爸爸和爹地之間，小傢伙好奇地伸出一雙軟軟的小手，一手捉著那只新包包，一手拍在其中一隻布偶上，旋後又搭在另一只臉上。

對於小傢伙的寶寶語，大人們雖然只知其一（魔法師曾幾度試圖歸類，最終仍是無解），但有些反覆出現的詞，大約是小傢伙給不斷增加的小東西命名。

比如，綿羊布偶的「咪嗚」許是相仿「咩」的諧音，橙香的冬日小圍巾是「咪奇」，有毛茸茸尾巴的狐狸抱枕是「嗚哩」，繡著一雙小羽翼的外套是「咿唔」，兔耳朵連身帽是「唧嗚」。

還有一些，「哇啊」是小熊奶嘴、「摸」是糖果奶瓶、「尼口」是奶粉罐子、「加」是貓耳帽子、「呵吱」是企鵝圖案的襪子、「嘰噗」是小小翅膀鞋、「啊滴」是柯基毛毯……而嬰兒房貼在天花板的螢光壁紙，太陽是「哩咿」、月亮是「歐哩」、星星是「哩咪」。

「咿唹──」

捏著包包袋口，興許這也是小傢伙給粉綠色背包取的名字。

先抓起名為「包」的海豚玩偶放進背包，小傢伙接著又抱起喚為「塔」的貓頭鷹娃娃、叫做「凹啵」的四葉草花樣圍兜，還想裝進綿羊布偶呢，小包包哪裡還有空間，可小寶寶仍努力想把喜歡的物事一一帶上。

「小不點有沒有發現裝不下了？」

稍稍俯身，老紳士指著小背包的內容，語氣好輕好輕。

「這些都是小不點好喜歡的東西，對不對？可是，包包的容量有限，喜歡的卻那麼多，是不是就要拿一些起來了？」

拿起其中一只名叫「兜」的音樂枕頭，在小傢伙面前晃了晃，恍惚許多許多年以前，彼時、老紳士輕輕搖晃雪花球的手勢。

捉著包包的小傢伙看著爸爸的手，似懂非懂地看了看沙發上的禮物，又抬起臉注視爹地，小嘴巴微微張開，露出日前新萌的小乳牙。

「所以呀，有時候要鬆開手，才可以真正擁有。」

抽起手巾給小傢伙拭淨嘴角的唾沫，小騎士將小寶寶抱過來坐在腿上，指腹輕輕揩著柔軟的小臉頰。

「噯，現在跟小不點說這些不會太早嗎，Mr. Hart。」

「也許比太晚說來得好一點？Mr. Hart。」

是也不是問句，老紳士伸出手輕輕捋過小傢伙的頭髮。或許，眼底斟著千思萬緒，然而真正面對生命的時刻啊，誰不是情溢乎辭。

「嘿、」

彎起唇線，小騎士眸中啣著俏皮的笑，眨了眨澄澈的眼睛。

「我有說過我也最愛你嗎，Mr. Hart。」

聽著小騎士每一個字都是笑意，老紳士淺淺莞爾，讓咿咿呀呀的小傢伙捉著他們的手指，而相視的每個當下啊，皆為時光。

「這點我們是一樣的，Mr. Hart。」

他說，輕印溫柔的吻在他唇上。天涯，天堂，那些都是太遙遠的神話。在他身旁，在他心上，就是他們的家。

因為我的一輩子，就是你啊。

×Fin

不知所云記：

因為節日限定小遊戲，所以中間有一大段都是名字(艸)

嘛，生命太多苦難，可是許願的時候，也許能真實一絲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