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以償

哪，究竟有多長又能夠多久呢。人生那樣的。

沒想過那樣的事，但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吧。他想。
不會放棄不肯放棄也不願放棄的，圍棋，以及想一輩子陪著那個人的願望。

是啊，一輩子。有些太貪心也太奢侈的夢想。

不是沒想過要克制自己的情感，也不只一次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靜及理智，但每每在看見對方燦眼明媚的笑顏時，那樣漫天的、像是要填滿心房的不斷膨脹的、開心的讓他不禁莞爾卻也讓他滿足的微微模糊視線的──

那樣的、也許即是所謂幸福吧。

手心裡握著那人的指尖，他這麼想。


【幸而，我遇見了你。】


幸好我遇見的是你。深愛著的也是你。

那樣溫暖美好的、那樣的你。



※　※　※



知曉深藏於他心中的那個秘密是在三年前的五月，那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二年，而那天恰好是鯉魚旗飄揚的五月五日。

是夜，滿天燦爛的銀河彷彿閃爍於他眸裡的星瑩。荷風輕揚，抖開了鯉魚旗盪呀盪，撥動了露水與螢光，吹起了蟬聲譜開一曲曲思念。

光的小臉埋在他的懷抱，淺淺哽咽的淚水宛若塘荷，浸濕了亮的臂彎，灼傷了心口。

那是個孩子與靈魂的故事，關於圍棋、蘊含著夢想、刻劃了人生的故事。
而如今孩子已長成了少年，那一抹紫色卻不復存在了。儘管存在於少年所下的棋內，卻已不在他身邊。

於是，之後，每年每年的五月，每一年每一年的今日，他總會無法克制的懷念。

似是會發酵的，思念。


「光……」

溫柔的低語在耳畔，亮不著痕跡地輕輕收緊雙臂。

「看著我，光。看著我。」

掬起那張像是被荷水泡過的臉龐，亮俯身輕輕親吻在那雙斟滿淚水的靈眸。

「我還在這裡，往後也會是。」

「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放開你的手，同樣的，只要你還想下棋，佐為就會存在你的心中。」

溫柔地吻去那宛如點點繁星的晶淚，帶著些許鹹味、藏著更多苦澀的眼淚就似是劃過天際的星子，墜落的同時也劃傷了他的心。

「亮……」

揪緊了扣在對方肩頭的手，輕聲喚出戀人的名。

「我要、下、一輩子的棋──」

「完成……完成佐為、想達到的、神乎其技的那一手──」

「所以──所以──」

語氣裡透出一絲顫抖的懇求，連著眼眶瞬間湧出的水霧一同哀傷了夜幕。

「不要離開我──」

說出口的下一秒、回答他的是亮倏地緊摟的擁抱。

「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輕吻著光再次打溼的雙頰，承諾了一生的誓言。


南風拂開浸滿荷香的風袖，那一夜，夜涼如水。
他與他的誓約圓滿了月色，絢爛了星空。


【一步。一刻。與一生。】



※　※　※



年近歲末，夜裡清風愈顯冷冽，月光淺淺地透著絲縷霜芒。

落子的聲響清脆的點醒一夜繁星，似乎也柔聲地喚醒了淺寐中的雪絮。
隨著時光若細流般緩然遠逝，黑子與白子相互琢磨切磋的聲響逐漸沉靜，兩人輕微的呼吸襯的分外清晰。而庭院裡，花給雪屑摘落的聲音讓泠風抹開隱隱地似嘆息。

「什麼時候才會出現呀……好冷。」

像是抱怨的，伸出手挪至唇邊輕輕哈著氣。
而後、下一秒，那人的雙臂毫不遲疑地擁了上來。認真說起來微涼的體溫，卻是他最最溫暖的依靠。

「會冷就多加幾件衣服，還有把手套戴上。」

「穿那麼多件很不舒服欸…反正我有你在又不怕著涼。」

說著的同時一邊拉開自己長長的圍巾，繞上戀人的頸項。

「這樣就不會冷了。」

綻開動人的笑靨，彼此偎近的呼吸燒的臉蛋微微發燙。

「是不冷了。」

輕聲勾起唇緣，嵌著薄繭的手執起對方同樣纖長的指尖。

「哪、很難得的一次生日喔，離地球超近的月亮跟流星雨一起幫你慶生耶。如果沒看到這次的月亮、下一次就要等十五年之後了──」

光看上去很開心的說著，語調帶著些興奮。

「那麼，等十五年之後再一起看離地球很近的月亮吧。我們兩個人一起。」

前額抵上彼此的，翡翠色的眼底映著琥珀色的眼眸。相偎著的距離近的能看見自己映在對方眼中的倒影。

「說好了喔。」

忍不住笑彎了眉梢，唇邊綻放的弧度是那樣溫暖而美好。

「生日快樂喔，亮。」

在情人的溫度重疊上自己的呼吸前他笑著這麼說，眸底寫滿了幸福的笑意。

「謝謝……光……」

眼底溢出溫柔的依戀，擁緊了懷內的溫暖，而後再無聲響。



【謝謝，你在我身旁。】











×Fin





不知所云記：

獻給阿亮的二十二歲生日賀。ˇ。
雖然在打文的時候一度被打斷讓我很囧，不過幸好趕上了^__^"

十二歲、二十二歲、三十二歲……
我喜歡個位數那個數字，兩個人的感覺好幸福。(笑)

就一直在一起吧，一起實現這個美麗的願望：D

生日快樂ˇアキ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