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以償

◆之一　身邊



偶爾獨自一人時你不禁會想，永恆有多長幸福又是什麼模樣。又或者誰能永遠陪伴在誰身旁。

父親曾經答應過會一直陪著你的，但曾幾何時、那雙厚實溫暖的大手已無法再握緊你的掌心。

哪，所以說果真是太奢求了吧？無論是永遠或者幸福，你似乎都沒有那個站在某個人身邊的資格，更遑論愛人甚至被愛的權利。

是夜，冰色的風把星子吹落，一簇一簇開滿在夜幕，也點綴在你水色的眼眸。
偎在少年懷內，你看著自己與少年相互交織纏繞的髮絲，悄悄探出手勾上戀人的長髮。

「啊、…」

指尖才剛捋起一圈墨髮，少年的手即捉住你那只不安分的左手。

「別只顧著玩，熬夜不會讓豆芽菜長芽，快睡。」

「就是因為睡不著才會玩優的頭髮啊。」

理所應然地回答，你伸出沒被箝制的右手摸上少年的髮。

「哪、優。」

「什麼？」

「綁頭髮不是都會有痕跡嗎？為什麼你的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有綁過？」

以指尖櫛開少年的長髮，你看著戀人仿若天河倒瀉的黑髮，那麼那麼長又那麼美麗的，像是會流向永恆。

「不知道，快給我睡覺。」

拉起被單覆過你的肩頭，少年的手猶握著你的。

「唔、可是不是曾經有過就會留下痕跡嗎……」

你輕蹙著眉這麼說，眨下眼簾的同時黯淡了眸底的星瑩──父親對你說過，只要曾經存在過就會留下痕跡。就像哭過會殘留淚漬，痛過會遺留傷口，失去後會留下寂寞；同樣的，只要微笑就會彎起嘴角，只要愛過就能懂得溫柔，只要擁有過便會記得那個人眼裡的溫度──

唯有擁有過失去過，哭過也笑過，那才是真正活過、存在過。


「痕跡久一點就看不見了，笨豆芽。」

扣在你腰際的手緊了緊，俯視著你的雙眼清晰地映著你的身影。

「存在是記在心裡的，不管是你還是我。」

執起你的手印在唇邊，戀人的體溫是那麼那麼溫柔地、溫暖了你的心跳與嘴角。



『我有相信永遠的資格嗎？』一次相似溫柔的夜裡你這麼問少年。

『沒有就去爭取。』少年前額抵著你的這麼說。

『只要你想，我就會一直陪著你。』


I will accompany you forever, as long as you believe──



※　※　※


◇之二　水色、蒼穹、雪



年近歲末，空氣中蘊著冷冽的氛圍，但聖誕紅鮮明的絳色卻彷彿欲灼人般的燦爛奪目，似乎連薄雪都要燃燒的熾熱。

其實，你不是那麼喜歡下雪的日子。尤其是那個純白的節日。即便父親是在那個連聖誕樹上的鈴鐺也哼著耶誕曲的夜晚遇見你的。

『亞連就是聖誕老公公送給我的禮物呀。』

父親曾經牽著你的手笑著對你這麼說，那時的你還天真單純的不懂失去與寂寞。

伸手探上微長的額髮，你看了眼自己那比雪絮更淺更淡的髮色，下意識抿起了唇。

假若他每一年都向聖誕老人許願希望大家都能得到幸福，願望是不是真的能實現？你知道那只是天真的夢想，但你仍是希望每個人都能幸福。

「怎麼？頭髮太長刺進眼睛了？」

與你並肩沐浴在午後薄光之下的少年出聲問道，大衣口袋裡，你的手與少年交握著。

「沒什麼……」

你眨了眨水色的眸，勾起稍稍被氣溫凍得泛紅的唇角。

「哪、優，等晚一點雪停了，我們來堆雪人好不好？」

你偏過頭望向少年，眸裡含著孩子氣的笑意。
你知道戀人會答應的。儘管嘴巴上不說，但對方還是會在你踩出大門走進雪地的時候跟在你身旁。

「那就給我穿暖一點，到時候凍在雪人旁邊變成冰凍豆芽菜我就把你煮了當晚餐。」

有些惡質的揚起唇緣，少年的眼底藏著一絲戲謔。而你則忍不住緋紅了臉蛋。

「優是大笨蛋──」

「彼此彼此，笨蛋豆芽菜。」

「你──我要回去了！」

掙開被少年握住的那只手，你轉過身準備往教團的方向走去，繡著金線的翠綠緞帶在空中旋出半圓。而下一刻、少年突然伸手一把將你摟過，緊緊擁在懷中。

「優？」

怎麼了嗎？
你想抬頭詢問，但戀人的雙臂卻收的好緊好緊。

「……以後每一年耶誕，我都陪你堆雪人。」

「所以不要不喜歡自己的生日，笨豆芽。」

少年的呼吸吐納在你耳畔，彷彿連心音都能聽得清明。

「你就是神給我的禮物──」

戀人溫柔的低語融化在你的眸中，你聽著那句相似幸福與溫暖的話語，頃刻模糊了視線。


哪……你可以企求幸福嗎？

望著少年，你微微顫抖了哽咽。

少年只是再次將你擁緊，夜色的眼底映著你水色的眸。那一瞬間，你以為、你看見了幸福的模樣────……。



【Love is going on.】



※　※　※


之三　神田。亞連



曾經，他與他都是不相信永恆的。
畢竟永遠太遠，生命卻過於短暫，甚至還來不及珍惜時，幸福就被埋葬於時流之中。

一直都無法再次相信的……只是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不願再放開彼此的手了？


「今天是聖誕節呢。」

坐在少年身邊，孩子輕倚著戀人的肩膀說著。

「等一下一起去堆雪人，優答應過我的。」

笑語盈盈地斟滿在孩子水色的眸裡，指尖與少年相扣。

「聖誕快樂喔，優。謝謝你和我一起過耶誕。」

「…我以後也會和你一起過，笨豆芽菜。」

掌心貼著掌心，心跳的鼓動間感染著幸福的溫度。

「生日快樂，亞連豆芽菜。」

「是亞連啦、優是笨蛋。」



在你眼中，我看見了幸福的倒影────


【想牽著你的手走過永恆。一步、一刻，與一生。】













×Fin




不知所云記：

喔啦還好趕上了=　="其實這篇今天凌晨一點多就打好了，但是準備要發的時候家人回來了(炸)
欸斗因為寫得很趕所以句子如果有奇怪的地方還請多包含(汗b)

嘛、總之祝福小白生日快樂喔：)
因為是聖誕節，就多幸福一點吧ˇ(笑)

也祝大家聖誕節快樂^__^（然後Merry Christmas的縮寫是Xmas沒有那一點呀──）
某謬得準備去學校了（現在是早上六點十五分<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