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以償

（圓滾滾肚肚，大狗狗和小狗狗都要好好保護！）

一粒小小的種子在土地孕育，從土壤中冒出頭，需要多少雨水和陽光。

一對小小的翅膀在穹蒼翱翔，必須經歷多少次失足的痛悟，方得以擦乾眼淚茁壯。

一顆小小的星輝在天際傾盡所有地發燙，途經多少迢遞光年的凍傷，只為點亮一雙無眠眼眸不熄的微光。

一首歌必須穿透多少窒礙纔能回響，心靈需要多近的距離才真正懂得一句開不了口的話。

而我們愛你，像熱呼呼的太陽，為你張開羽翼，每一顆守護著的星星，睡前輕輕的搖籃曲，每一回呼喚你的名字，皆無比珍惜。

因為我們愛你。

我們那麼那麼愛你。

食衣住行，身而為人的日常每天大抵如此，儘管他們的職涯超出常軌不止一點，一日所需倒也不出這一範圍。

餐桌禮儀的繁文縟節，生活中泰半可減免；防彈是西裝與各色工作服必備，玄關鞋櫃牛津鞋和翅膀鞋成雙成對；與另一半的家以及家人的家，兩把鑰匙鎖在同一只鑰匙圈；外勤搭乘公務車，私家車不久後將加裝小王子的寶座。

小騎士曾促狹地提議貼上Baby in car貼紙，老紳士聞言傾身輕吻，未首肯也未否決。

長年獨居令老紳士習練出一定水準的烹飪技巧，小騎士幼年即開始摸索何如將僅餘的剩食烹調。

雖然由於職務的突發狀況，外食常是不得不的選項，但獲悉小騎士懷著小生命後，老紳士盡可能親自下廚，一方面是因健康著想，一方面是孕期中的父子不時渴望菜單上未羅列的菜品。

比方有一日，本預約了一頓法式晚餐，為慶祝他們相愛後眾多紀念日之一。出門前，小騎士卻胃裡口中發酸，泡在羊水吐泡泡的小魚兒不賞臉燭光大餐，只想在家喝果汁配蘇打餅乾。

最後，老紳士只得臨時取消預定，現打幾種時令水果，以新鮮果汁與小騎士在流理臺前乾杯。

另一次，中午在裁縫店會議室喫著奶香馥郁的濃湯，似乎頗合小饕客那陣子的胃口，相安無事一口接一口。魔法教父對此評價，至少小王子出生後應該喜歡喝奶，不須太煩惱身高。

然而，盤內尚餘三分之一，無預警湧上一股噁心，扔下湯匙來不及說明，小騎士只能摀著嘴匆匆推開會議室門衝向洗手間，老紳士連忙跟了過去，屈膝輕撫小丈夫的背，感覺到對方隱隱的顫抖，眼底溢出滿滿是的疼惜。

那天午餐沒吃完，老紳士陪著小騎士返家歇息。關起隔板的計程車後座，小騎士枕著老紳士寬大的肩膀，他的右手與他的左手溫暖地交握，是支持是撫慰，是無論世事如何舉步維艱，他猶在他身邊，一輩子攜手比肩。

還有一日早餐，老紳士原本已切好了三明治正在擺盤，小騎士斗然對河粉和酸辣湯興起一發不可收拾的強烈渴望，許是小傢伙今天格外想品嘗異國風味。

老紳士遂向魔法師告假半天，驅車購回枕邊人指定的香辣菜餚，就這麼一人埋頭於南洋美食、一人喝茶及三明治，在陰雨的早晨餵飽嗷嗷待哺的小房客，吃飽不忘打幾個響亮的嗝。

坐在餐桌前摸著從內部傳來癢感的肚皮，小騎士注視老丈夫繫著圍裙清潔餐具的背影，從栗色髮尾到寬闊肩頭，精壯的腰和那麼長的腿，相同款式的室內拖鞋比他的尺寸大了一點。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穿圍裙一步步教導用餐禮貌，晨光灑在飄著麥香的麵包如糖粒晶晶亮亮。那個時候他想，噯這個人在家居然也穿襯衫打領帶，可是、又真的很好看……

忍不住小騎士走上前，靠在背上伸出手撒嬌地抱。老紳士手邊的作業微頓，旋後淺淺揚起唇緣，俯下視線凝眄環抱在腰上的手，將洗淨的盤子晾在架子，拭乾了手，轉身把他可愛的太陽抱在懷中。

雨天的早安吻啣著微酸的辣，不過更甜蜜是相依相惜的兩顆心，還有一顆慢慢長大的小小心跳。

更突然的飢渴也是有的，幾次小騎士半夜下樓溜進廚房開冰箱，老紳士旋即也起身隨枕邊人下樓。職業病作祟，環境的動靜讓他鍛鍊出警醒的作息，另一個緣由，是因為另一半若沒有睡在身旁，他便難以一夜安眠。

「我覺得寶寶是大胃王，我像一顆種子超大的酪梨。」

某天夜裡又爬起來吃加熱後的烤雞，重新刷過牙後，小騎士窩回老丈夫寬厚的胸膛，隱約感受到小貪吃鬼吃飽喝足的胎動。

「大概是寶寶知道我想把你養胖，親愛的。」

即使是酪梨，也是最可愛最甜美的酪梨──在小丈夫額上輕柔晚安吻，確認被緣攏妥了隙縫，老紳士忖思下班後去一趟超市，補充家中寶貝們的糧食。

這日，不必赴店內或總部，他們理直氣壯賴床了好一會兒，溫存的共被之下，暖暖的腳丫踩在另一雙更大的腳背，猶若學舞的親暱節奏。

還沒想吐，很好打個勾；還沒特別想吃哪種食物，嗯非常好再打個勾；還沒有突發事件，可以好好享受兩人（夾帶半個小人）世界，真是太好了全部打勾──然而，起床之後沒有原因的，他驟然很想喝一杯熱咖啡。

得知懷孕後，小騎士已滴酒不沾，老紳士亦鮮少在另一半面前小酌。不同年分的瓊漿排列在玻璃櫃安靜陳釀。

雖然多方避免，但終究會遇上無可閃躲的時候，所幸他們自有對策，不怕小傢伙突發奇想的挑戰。

「Harry、快點快點！」

「不用急，我們有一整天的時間，Eggsy。」

客廳，狗兒趴在桌旁專心地啃潔牙骨，他們並肩坐在沙發，茶几上，氤氳著熱煙的咖啡迷人飄香。

端起咖啡略略吹涼，老紳士淺啜一口，而後將熱飲擱回桌面，轉過身抬起手輕輕托上小騎士的臉，唇瓣溫柔重疊，啟齒分享吐息間的溫熱香氣。

「咖啡像你的頭髮和眼睛顏色，所以我喜歡咖啡。」

挨著老紳士微濡咖啡香的薄唇，小騎士勾起滿足的笑，新綠眸底璀璨一片星瑩。

「我愛著你的一切，親愛的。」

指腹輕輕摩娑在小騎士的臉龐，老紳士將每一聲深情至愛再度融於唇齒之間，每回呼吸俱成說了永遠，執手了明天。

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我們相遇，便是最溫暖的意義。

謝謝睜開眼的每一天，我看見是你。愛著是你。

我啊，那麼那麼愛你……

×Fin

不知所云記：

標題君是酪梨XD

新年快樂：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