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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迎來了歲末,終究又要讓時間歸零。

分明往前追著呀,卻僅能遙望季節的背影,也許又一次眨眼,蛻變了的風景再度佇足於身後,只能飛翔在回憶中。

 

是舉杯歡慶的節日,也是父親帶他回家的日子。

落了鎮夜的雪,寒冽的景色掩藏每一寸微光,不肯洩漏絲毫暖意。這樣冷的天,孩子忍不住賴床了一會兒,金色魔偶亦然,裹在小主人的冬被、枕著充滿拐杖糖和烤雞的夢,當然沒有忘了聖誕蛋糕。

 

離開床鋪的時候,少年的床位早已讓空氣失溫,經過設定的暖氣許是一個小時前關閉的,被褥表層覆蓋了微涼的餘溫。

 

優去哪裡了呢?

 

一面吃著英式早餐,坐在餐桌前的孩子一面忖思,金色魔偶則站在桌面大口大口啃起了麵包。以往少年出門,若是沒有事先告知,也會留一紙訊息給孩子,即使僅有一兩句話,而對方一向守時守信,因此孩子鮮少需要探問。

 

是早起給他買生日蛋糕當作驚喜嗎。

 

眨了眨眼,孩子回想昨晚並沒有在冰箱看見任何尺寸較大的甜品,所以應該是了吧。

 

哪,一下子又一年了呢。

他與他,又走過了一年。

 

聖戰結束後,他們一起回到少年的家鄉生活,親暱的拌嘴或者尖銳的爭辯、自相遇後從來不曾平息,尤其各自的生活習慣多般相異,曾有幾次刺傷得心痛了,孩子抓起外套扔下一句「我要離家出走」,甩上門把少年和金色魔偶關在房裡。

最後,都是少年找到了他,牽起孩子的手,是問句也是肯定句的說「回家了」。

 

回家。

 

因為天生缺乏的方向感,小時候他經常迷路,等到瑪那出現,這句話就像一個點亮煙囪及壁爐的魔法。儘管家裡沒有聖誕樹、更沒有如小山丘堆滿的禮物,但父親總會像變魔術一樣,給孩子一袋子的糖,雖然袋子不大,可裝滿了父親疼愛的心意。

 

──HomeHouse的意義,畢竟是不同的,縱然重疊了部分相仿。

 

就如從前他們將黑教團稱為home,每個在生命中流浪的旅人,或多或少暗自嚮往著一個能回去的不變的地方,倘若能紮根為家。

而多麼慶幸,生命這樣鋪滿了千瘡百孔,他與他猶能相遇、感激並且珍惜。

 

少年回家時,孩子仍坐在桌几前,金色魔偶坐在小主人肩頭,桌上多了一個小盒子。

 

「優,歡迎回來。」

 

「……豆芽菜你出去了?」

 

「咦、優怎麼知道──」

 

「你的頭上有積雪,白癡。」

 

將包裝素雅的紙盒置放桌面,少年褪下自己的黑色大衣,回房和孩子的白色大衣掛在一起。踏出房門,正巧看見孩子拆開了紙盒,是一塊草莓蛋糕和紅豆大福。

 

「是草莓蛋糕跟大福!」

 

水色的眸子晶晶亮亮的,孩子純淨的眼睛裡霎時盈滿喜悅,金色魔偶跳下小主人的肩膀,面對和自己體型差不多的甜點,開心地擺動起金黃的尾巴。

 

「那個盒子裝什麼?」

 

洗過手,少年沒有在孩子對座坐下,反倒站在桌邊。拿起原木色的紙盒蓋,盒內是一個小盆栽,太眼熟的造型讓少年確定這是自家陽台上的物品之一,然而那個被種在盆栽裡、已有些融化的小小雪人,就不是原來存在的物事了。

 

「豆芽菜你出去就是為了這東西?」

 

挑了挑眉,少年仍揣著紙盒,不過視線停留在孩子身上。被注視的人乖順地點了點頭,映耀雪光的髮絲恍然飄動,在少年眼底輕拂為不褪的絕色。

 

「種一個雪人許願呀,等明年櫻花開了,再一起去賞花。」

 

種下今年的花香,與你一起呵護、澆灌、說話,好像啊,每一個和你一起的明天,都能綻放最美的永恆,結果成真。

 

仰起臉,孩子笑得那樣純粹而幸福,雪色的髮絲編織成少年墨玉眼底的一株玫瑰,簪在心口最溫柔的誓約。

玈色的長髮拂過臉,孩子在少年俯身時闔起了眼,那一刻,一個吻就是整個世界。

 

 

───snow-blindness。雪盲症。

 

 

自初遇之時,他無垢的羽翼,便已改寫他只能否定的曩昔。

 

因而看見了永遠的可能,因而除卻了你,再看不見其他顏色,再沒有誰能鮮明於我的眼裡心底。

 

一個吻,有櫻香甜甜的氣味。

 

 

 

 

 

 

×Fin

 

 

 

不知所云記:

 

Allen生日快樂:")

我想,Yu會一直陪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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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謬蕪悠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